裴融面无表情,只管盯紧了福王世子:“你如何得知他在打内人的主意?”
“你这是什么眼神?”福王世子生气地道:“昨天你们一家人去相国寺买东西了,是吧?刚好我家二弟陪着我娘也在丁家茶铺喝茶吃点心,正好看见钟希罂立在窗外偷窥小嫂子!他回来就和我说了,让我提醒你小心些。你这样子,仿佛我是管了不该管的闲事?”
裴融垂下眼眸,拱手作揖:“事关内人名节,是以格外小心,还请见谅。”
“算了,算了,谁让我们是过命的交情呢?我不和你计较。”福王世子挥挥手,叹一声:“向光,我总觉得你这次回京以后,与我生分了。”
裴融道:“我是为你好,为府上好。”
“那你为何不忌讳寿王府呢?”福王世子言辞锋利:“我家父王与陛下是同胞手足,更为亲近,寿王始终隔了一层,你不忌讳他,反倒忌讳我?这说不过去!”
裴融淡淡地道:“为何说不过去?寿王虽为宗正令,辈分也高,门客却比府上少了大半,更不曾集齐半朝权贵家中之厨子为王府备宴。”
福王世子定定地注视着裴融,上挑的凤眼里闪着细微冷光:“你什么意思?”
裴融毫不退让,镇定地与他对视:“世子以为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你是想说福王府权倾朝野惹人忌惮?”福王世子冷笑:“你不与我往来,就是因为忌惮福王府的权势?”
裴融默认。
“好,好,好。”福王世子气得够呛,指一指他,在屋里来回转了两圈,沉声道:“你既然觉着不妥,为何不直接提醒我?反倒要用这样的方式?裴向光!你心里可有把我当作朋友和兄弟?”
“此刻我就是在提醒你。”裴融淡定如老僧:“这样委婉,世子尚且受不得,若是我莫名跑到你面前提这事,只怕世子是要暴跳如雷吧?”
“我……”福王世子想要辩解,裴融不让他说:“世子问我,有否将你当作朋友和兄弟,那么,敢问世子,你有否将我当作朋友和兄弟?”
二人双目相对,各不相让。
半晌,福王世子率先垂了头:“看来我们之间的误会真是不少。我今日来,主要还是想为你解决钟希罂这个大麻烦,你若信得过我,便让我来安排……只要按我说的办,保管让他死得透透的!”
裴融听完,问道:“你是为了帮我,还是想要借机掰倒后族?”
“自是为了帮你。”福王世子将手放在裴融肩上,沉声道:“钟希罂手上至少有二十条人命!之所以一直逍遥法外,正是因为仗了皇后的势。若无福王府,你觉着自己是否能与皇后对抗?此时宜早不宜迟,钟希罂想要败坏你们的声誉,容易得很,只需在哪个宴席上随便说几句浑话,你们夫妻就算完了。我知道你不在乎,小嫂子呢?你忍心让她一辈子关在后院之中不见天日?”
裴融面无表情,半晌方道:“让我仔细想想。”
福王世子拱拱手:“不急,毕竟是大事。烦请告知小嫂子,今日的谢媒酒我不喝了,改日再领。告辞!”
裴融目送福王世子走远,慢慢地低下头去,半晌,又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中满是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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