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跟着的女人倒是白白胖胖,冲进来第一时间就去掀布单,不过因为夏眠用麻绳捆得紧,一时掀不开。
不过这两人到底是亲生父母,就算只凭身形也一眼认出了对方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
夏二婶当下哭天抢地的道,“天煞的啊,夏眠你竟然打你弟弟,你好黑的心啊!”
众人顿时了然,如果是夏宝那就说得通了。
这夏家二房是让整个家族都头疼的一家极品。
夏二叔喜欢占便宜,哪怕是一分钱的便宜占了他都能高兴;
夏二婶则喜欢顺手牵羊,反正不管去谁家,如果不看紧东西,走的时候必然丢物件儿,哪怕是根针;
而他们家三个孩子多多少少受些影响,其中以夏宝为最,这小子集两人的真传于一身。
最令人火大的是,夏宝胆子不大,却十分无赖,他专门盯着亲戚朋友下手,这样即便被抓住了,夏二叔凄凄惨惨的哀求,夏二婶胡搅蛮缠的闹上一番,基本都要败下阵来。
夏父去世后,夏母性格明理脾气好,加上两家就隔一道墙,受害最多。
不过夏眠可不怵他们,对待流氓就比他更流氓,对待无赖就比他更无赖就好了。
反正她文可以是小仙女,武也可以是野蛮人,手段多的是,谁怕谁啊。
“二婶,你说什么呢。”夏眠道,“我中午刚回来,睡觉的时候还专门栓了门,刚刚夏川哥还是跳墙进来的,这明明是小偷!”
说着又踢了那肉墩子一脚,“敢偷我家的东西,打死你!”
夏二婶眼睛一瞪,伸手来打夏眠,“你就是故意的,我就知道你这个死丫头不安好心,你回来也不吱一声,咱们就隔着道院墙,打声招呼能怎么样?!”
打一声招呼好让你们来骚扰我们吗?
夏眠躲到了夏大伯身后,夏大伯皱眉喝道,“承祖家的!”
夏二婶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哭了起来,拖着长长的腔调,“夏眠这个死丫头就是记恨我们呐~~有了市里的姐夫撑腰了,看不起咱们夏家拉,这是专门欺负我和他二叔呐……夏家这是出了个白眼狼啊~~六亲不认啊~”
记忆中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亲身经历还是让夏眠叹为观止。
而且夏二婶声音洪亮,连绵不断,让人完全无法插嘴,夏大伯脸色铁青,“承祖,你管不管?!”
夏二叔当然不管,他着急着解夏宝身上的绳子呢,夏眠不知道怎么绑的,绳子越拽越紧,夏二叔急得满头大汗。
夏眠被吵的头疼,尤其见缩在角落里的小枫害怕的模样,她直接抄起鸡毛掸子,冲过去在夏宝身上又冷不丁抽了一下。
对着夏二婶道,“你给我闭嘴,你再唱一句我就抽他一下,不信你试试!”
夏二婶多年来未逢敌手,突然的被挑衅当然不信那个邪,气得上前来夺夏眠手里的鸡毛掸子,也顾不上唱了,“你个臭丫头,反了天了你!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三句话,”夏眠等着她骂完,一边躲一边朝着夏宝刷刷刷就是利落的三下。
被解开了嘴的夏宝顿时惨叫出声,气道,“妈。妈,你别说了!”
“你……”夏二婶刚要出声,夏眠鸡毛掸子就举起来。
夏二婶满脸通红的闭嘴,但又不甘心,左顾右盼的显然想找什么武器。
不过夏川等几个人把她隔了起来,他们不好跟她动手,却乐的见夏眠收拾她。
最后夏二叔和二婶都没办法,只能扶着鼻青脸肿,哎哟哎哟嚎着的夏宝离开。
“等下!”夏眠上前拽住披在夏宝身上的被单和被夏二婶拿着的麻绳,“东西给我放下!”
夏二婶气愤的嚷嚷,“你干嘛干嘛?这东西你又不用?你把夏宝打成这样还不让他遮一下?”
“他自己偷东西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丢人?”
夏眠手上用力,一把将东西都扯回来,“我不用,但就是扔了也不乐意给你,咋啦?”
“反了天了!”夏二婶气不过要叫唤,夏眠顺手把鸡毛掸子又举了起来……
夏家二房骂骂咧咧的走了,夏川朝着夏眠竖起大拇指,“眠眠你去了一趟市里长进了啊!”
夏大伯看着角落里的小枫问道,“哪儿来的孩子?”
小枫在夏眠动手的时候就乖乖的躲到角落里去了,一直没吭声,大家的注意力也集中在夏家二房身上,就算看到了也没时间问。
夏眠伸手把他抱起来,“这是小枫,我姐的孩子,小枫,这是大姥爷。”
小枫小胳膊揽着夏眠的脖子,怯怯的道,“大姥爷。”
夏大伯满是褶子的脸挤出一个笑容,语气却有些伤感,“春春的孩子?都这么大啦!”
夏春是他们夏家夏眠这一辈唯一的大学生,只可惜英年早逝,当年夏春的死讯传来,夏大伯也病了一场。
“回来住几天?”夏大伯道,“一会儿到家来吃饭,让强强带着孩子玩儿。”
“嗯。我稍微收拾下就过去。”夏眠也没客气。
明溪县做饭大部分用的都是土灶,她刚回来,家里冷锅冷灶,关键是院子里剩的点儿柴火和碳都叫夏二叔搜刮的干干净净,想做也没得做。
众人各自散去,夏眠和小枫换了身衣服休整了一下,翻出当初黄晓霞送给米老师家的那些礼品,里面有不少适合老人吃用的东西,正好派上用场。
夏大伯家也是六间房的大院子,夏眠牵着小枫进去的时候,里面热闹的像菜市场。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从旁边的厨房里走出来,冲着夏眠笑呵呵的招呼,“眠眠和小枫回来啦,饭马上就好了!”
是大伯娘,她说话总是温柔慈和,让人非常自在,就像这一句问候,自然的让夏眠觉得这里就是他们的家。
那边夏川已经把一张长桌和长条凳摆好了,笑道,“出门饺子回家面,今天我妈亲自下厨,咱吃猪肉哨子面,都有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