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和夏大伯他们一起商量正事。
夏眠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忽略了火灾时的危险,即便如此,在场的长辈们还是一脸后怕。
等听到刑警推测出张启明的杀人动机,众人们的害怕又转为愤怒和恨意。
“怎么会有这样的畜生!”夏川怒道,“那个杀千刀的,上次真是打的轻了。”
夏大伯则道,“那个救你们的宁医生,哪天我们亲自去谢谢人家。”
夏二叔开口,“那房子……”
“感谢宁医生的事情稍后再说,”夏眠不想听夏二叔说话,直接打断他,说起自己的这次回来的计划,“我打算把我姐的坟迁回来,以后小枫也不会在回那边祭拜。”
夏二叔顾不得问钱和房子了,皱眉道,“夏春嫁了人,又是横死,不能入祖坟的!”
夏奶奶也道,“横死的人入祖坟对咱们家风水有影响,对长辈和后辈们都不好。”
夏大伯却是理解夏眠的意思,“祖坟是不能入,不过可以给她买一块儿地。”
夏眠不在乎什么祖坟不祖坟的,只要不在张家就行。
夏二叔瞪眼,“一块儿地好几百块钱呢,谁出钱?”
夏眠没工夫跟他们扯皮,“所有费用我都会出,但是礼仪流程之类的我不太懂,要麻烦大伯和二叔你们了。”
夏二叔一脸心疼,“这没个两千块下不来吧……”
“要不你把这个钱给我,我给你找人安排安排,至少给你省个几百块。”
夏眠直接无视他,对夏大伯道,“这件事还得麻烦您了。”
夏二叔嚷嚷道,“眠眠你怎么回事?我是你亲二叔,这事儿得我给你办,你交给隔房的大伯算怎么回事,你让人家外人看笑话。”
夏眠实在嫌他聒噪,刚要说话,就听到一个清脆泼辣的女声传进来,“你还怕人笑话?!”
夏二叔和夏奶奶脸色均是一变,夏大伯和大伯娘却很高兴,赶忙迎了出去。
大伯母道,“文月,你怎么回来了?”
进来的是个身材清瘦的女人,风尘仆仆,有些憔悴,面容打眼一看就是年轻时的夏奶奶,不过夏奶奶是娴静优雅款的,而对方一双眼睛极其明亮,一看就精明泼辣。
夏眠也有些意外的站起来,“二姑。”
夏二姑看到夏眠,上前一把抱住她就哭起来,“眠眠,我可怜的孩子啊……你受苦了……”
夏眠被抱在夏文月不算宽厚的怀里,感受到那种真正心疼的情绪,仿佛真的成了个孩子,心底莫名委屈,“二姑。”
“没事,没事,二姑在呢。”夏文月一边哭一边拍着她的背道,“这事儿交给二姑,你还是个孩子,就好好读书就行了。”
然后目光落到夏眠的脑袋上,又忍不住哭道,“哎呀,头发怎么也没了……可怜的孩子真是糟了大罪了……大哥大嫂你们怎么忍心丢下他们这么走了啊……”
大伯娘七嘴八舌的把夏文月劝住,夏文月止了泪,又开始大骂张启明,“那个王八羔子,扒皮抽筋都不解恨!赶紧把春春给咱接回来!”
自从夏二姑到来,夏二叔就自觉缩去了角落,从头到尾都没出一声。
夏文月一来,搞事情的牛鬼蛇神们就仿若销声匿迹,事情雷厉风行的安排下去。
夏家这边的丧葬仪式好说,比较麻烦的是从大梁山张家把夏春尸骨接回来的事情。
“张家那边怕是不会同意。”夏奶奶轻声道,“那姓张的如果被枪毙,他后娶的那个以后肯定得改嫁,咱们要再把春春接回来,姓张的以后就是孤坟了。”
夏二叔接口道,“对,咱把春春接回来,他们还得另花一笔钱办阴婚,他们肯定不能同意。“
夏眠对夏二叔任何事情都能扯到钱上面也是服气。
夏文月直接“呸”了一声,虽然没看夏奶奶,嘴上却不客气,“那种畜生,有个坟就算不错了,孤坟怎么了?他是要下地狱的!我们不给他挫骨扬灰都是便宜他了!”
“嫌麻烦嫌费钱这事儿不用你们管!”夏文月怒道,“这事儿我去办,你看我能不能接回来,变态杀人犯还有脸了?!”
夏二叔和夏奶奶顿时不再开口。
夏文月也懒得理他们,对夏眠道,“眠眠你放心,这事儿二姑去找他们张家,保管把你姐给咱们接回来……”
说到这里又忍不住继续哭起来,“我可怜的春春啊,我们夏家的大学生啊,多好的孩子……”
她哭得太有感染力了,满屋子人全红了眼眶,大伯娘更是忍不住抹泪,都是看着夏春长大的亲人,乍然听闻孩子是被害死的,怎么会不难过?
直到小枫醒了,夏文月才止了哭声,夏眠把小枫抱出来,夏文月看到他又忍不住红了眼眶,急急忙忙的从包里掏了几件木雕草编的小玩具来塞给他,“二老姑姑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些你先拿着完。”
小枫靠在夏眠怀里,小手抓住那些他小时候记忆中堂哥们经常玩的玩具,抿了抿嘴道,“谢谢二老姑姑。”
夏文月又背过去抹泪。
这样一个如水做一样爱哭的人,却给予了他们极大的安全感,夏眠仿佛觉得头顶上多了一片天,她完全可以不用再操心任何事。
从夏大伯家回到夏家,夏文月又一刻也不休息的挽起袖子,拿着扫帚从里到外的开始扫。
夏眠想插手都被她推开,“唉哟,我的孩子,你就把小枫照顾好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管。”
“你是不是要开学了?学习去吧,好好复习,二姑也这点本事了,只要你能考上好学校,二姑就高兴。”
然后夏家的两间房,一夜之间窗明几净,土灶锅台全都收拾的整整齐齐。
第二天夏眠和小枫一觉起来就有喷香的烙饼和小米粥喝。
小枫这样慢热的孩子,第二天的时候也已经敢跟在夏文月后面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