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男子连忙应下。
程溪走了以后,蓝衣男子带上院门,出去半刻钟,带了一堆打扫工具。
他看着院子里双手耷拉,仰头朝天的傀儡,又看看偏离干净空地的木椅,心脏猛地一跳,险些被自己这思细级恐的观察吓得跌倒。
这,这木头人,难不成还是活的?!
因住宅里摆了木傀儡,人炼魇跟在程溪影子里,充当护卫。
“你饿不饿?”
程溪通过魂血与人炼魇交谈。
“有,一,点点。还能,扛两天。”
人炼魇回答,“养,黑皮,猪,多,养点,你修为,高,我消耗,大了。”
“好。”
感知到人炼魇情绪很平静,程溪心下一松,养黑皮猪自然不是问题,只要它不对人血太感兴趣就行。
明春堂所在的街巷一如既往热闹。
各种药草混杂的药香飘散在空气中,程溪踏上明春堂台阶,视线一扫宽敞大院,往来的跑堂极为忙碌。
大师兄张玉笛站在平日诊断伤势的建筑檐下,与几位修士在沟通,二师姐柳星舞扶着一位神色痛苦的大肚子妇人,面色焦急想说什么,又插不上嘴。
程溪看了两眼,收回目光打算把药典先拿给陈知秋,她刚走两步,便听到身后传来柳星舞的惊讶呼喊。
“程师妹!?”
程溪跟张玉笛与柳星舞不太对头,尤其张玉笛远不如表面那么平和无争,但三人好歹喊同一个师父,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能闹得太难看。
程溪听到这声音,还是停下步伐,看向张玉笛与柳星舞,礼貌颔首道:“大师兄,二师姐。”
“不说别的,你回来的正好,这位孕身动了胎气,要临盆了,你来帮把手。”
柳星舞立即招呼程溪。
程溪懵了下:“?”
虽然她跟着陈知秋学药道,但接生这种活计,她两辈子都没接触过啊!!!
“我们接生?但我不会啊。”
程溪脸色微僵。
“接生自有稳婆候着,我们在一旁帮衬着打下手就行。主要是动了胎气,稳婆也说拿捏不准,害怕临盆时血崩。”
柳星舞干脆利落地说罢,立即安排跑堂地把孕妇送去后院,她见程溪不动,急道:“你还愣着作甚,堂里那位女药师前辈今日出了门,眼下也就我们两个方便些。”
“师妹不必紧张,星舞有这方面经验,你只需听她安排就好。”张玉笛神色和煦,在一旁安抚。
“嗯。”
程溪见情况实在紧急,也没再废话,跟上稳婆一块去了后院专门设立的病患房里。
“把孕妇人先放床上安置上,你们且去准备一盆清水,要温热的,再备至干净毛巾……”
稳婆很有经验,在即将临盆的孕妇人痛苦呻吟中,有条不紊地安排事前准备。
几个跑堂的腿脚更利索,琐碎事情不用程溪动手,她站在屋子里,看着柳星舞点燃静神香。
“你去安抚下孕妇人,留些力气。”柳星舞把窗户关上,给程溪分配事情。
程溪默默走近床榻,看着孕妇带几分清秀的脸庞一片苍白,额头正不断冒汗。
她伸手碰了下孕妇的手臂,发现非常凉,就像冰块似的。
“好冷,好冷……”
孕妇人意识有些模糊,轻声喃喃。
“再起两盆火来,奇了怪了,这天光大日头照着,怎么会冷呢。”
稳婆叮嘱完跑堂,面色郑重。
“她不是冷,她这是失血过多了。”程溪已经握上孕妇的手腕,不光手冷,就连脉象也非常薄弱。
“失血?”
柳星舞当即凑了过来,将孕妇人打量一番,摇头说:“她送来只是动了胎气,未曾流过血。”
“哪有人冷得手指头寡白。”
程溪翻开孕妇的手掌,试着锁住她食指,结果几息都未呈现出红色来。
柳星舞顿时语塞,忍不住看了眼程溪,“你这次跟那位前辈去历练,倒是涨了不少见识。”
“还好。”程溪也没详细解释。
她断定孕妇人失血过多并非单纯靠观察,而是在触碰孕妇时,气海里的两片淡绿花瓣非常躁动,她这才渗入些许灵力探查,察觉到孕妇经脉内的血液流动缓慢。
气海里的心法程溪记得是自己的机缘,但具体由来,她实在想不起来。
眼下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这心法虽是救人所用,但往往是用于治疗伤势,也不知对即将临盆的孕妇是否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