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信纸边发皱,可见?被人?摩挲好多次。
“这,这不是我写的。”刘茵茵看着信上那些绝情的话语,连连摇头,慌张否认,“定是哥哥照着我的字迹写的。”
“我收到信时,也不相信这是你写的,茵茵,我一直是信你的。”睿王又咳了两声,摆摆手说,“罢了,这封信不重要,今日我来,是有一件要紧事要同你说。”
第44章四十四枝
“茵茵,你听过这件事后,千万要冷静,答应我?,不许做傻事。”睿王语气略显沉重。
刘茵茵不解,“到?底是何事,睿王殿下不妨直接告诉我?。”
最坏的事,莫过于她此生不能与睿王相知相守,除了此事之外,她都能冷静接受。
“我?们彼此互通心意之后,我?便下定决心,找个合适的时?机,便到?京城请父皇给你我?赐婚,我?知道你家中还有位兄长,且你们的父亲是位忠心为国的良将?,你的父亲,姓刘名衡,当年是周将?军身边最得力的副将?之一,对不对?”
听睿王提起自?己的父亲,刘茵茵微微低下头,叹息一声,“没错,可惜,我?父亲在我?还未出生的时?候便……”
睿王见刘茵茵情绪低落,一把握住刘茵茵的手,“对不起,我?并非有意引起你的伤心事,只是,你父亲当年的死,恐怕另有隐情。”
听闻此言,刘茵茵猛地抬头,“睿王殿下,你这话是何意?当年我?父亲随周将?军上战场,是中了敌人的奸计,周将?军和?我?父亲都没躲过,不幸殒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表面上如?此,可是,周将?军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从无败绩,怎么偏偏那一次就中了敌人的圈套?我?年幼时?在宫里,曾听人说过周将?军死得蹊跷,不过当时?年纪小,我?也没放在心上,认识你之后,我?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桩事,前几日我?派人找到?了一个曾经跟着周将?军征战的老兵,他亲口说当年在战场上,原本周将?军不想继续追击,是王副将?信誓旦旦地说敌军没有支援,应当乘胜追击,周将?军很信任王副将?,这才带着你父亲率军追击敌人,结果中了敌人的圈套,整队人马全军覆没,只有王副将?跑了出来。”睿王皱眉诉说,表情悲痛。
当年的王副将?,就是今日的王将?军,王若筱的父亲,也是被刘茵茵视作父亲一般敬仰的人。
“那……那只能说明,当年王将?军判断有误,不是都说,战场上,兵不厌诈,敌军狡猾,我?父亲和?周将?军是死在敌人的奸计之下。”刘茵茵手指绞着帕子,心里有些慌乱。
睿王叹气,“茵茵,你现在是在替你真正的杀父仇人说话啊。”
“什么!”刘茵茵大惊,“杀父仇人?”
“王将?军当年并不是中了敌人的奸计,而是故意误导周将?军进入敌人的圈套,导致周将?军和?你父亲战死,否则,他怎么会有今日这样高?的地位,成为人人敬仰的大将?军呢?”
刘茵茵听后心里很乱,她难以相信睿王殿下的话,王将?军怎么会是杀害父亲的凶手呢?
“睿王殿下的意思是,当年王将?军和?敌军勾结,故意除掉周将?军,来换取他自?己的平步青云?”
“没错,只要有周将?军在一天,他就只能是个副将?,而当年周将?军更看好?的人是你的父亲,那场仗后,若是你父亲凯旋,便会官加一等,如?今成为大将?军的,说不定就是你父亲了。”
刘茵茵脑袋“嗡”的一声,怎么会是这样呢?
她从小便将?王将?军和?王夫人视若亲生父母一般,她还将?王若筱视作亲生姐妹,彼此交心无话不谈,难道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错把仇人当亲人?
睿王叹了口气,拍了拍刘茵茵的肩膀,“茵茵,我?听到?真相的时?候也难以置信,没想到?王将?军会是那样的人,你若是心里难受,就哭一场,不过千万不要伤了自?己的身子。”
“睿王殿下,若此事是真的,你能不能帮我?将?此事告知皇上,求皇上为我?父亲讨回公?道!”刘茵茵扯住睿王的衣袖,声音发?抖地说。
“不是我?不愿意帮忙,你也知道,我?在几个皇子中,最不受宠,若时?隔这么多年,我?贸然提起这桩陈年旧事,父皇难免心下怀疑,你是你父亲的女儿,为父亲讨回公?道名正言顺,若你愿意等,等太子丧期过去,我?向父皇求赐婚,等我?们成婚之后,我?再向父皇提出查清岳丈之死。”睿王握住刘茵茵的手,情真意切地说。
可是报仇一事如?何能等?父亲的死因不明,她怎么还能欢喜地嫁人?
刘茵茵心中一痛,忽然想起一个人。
“对了,我?可以去找惋惋,周将?军也是受奸人所?害才战死沙场,惋惋是周将?军的女儿,由她去和?皇上说,皇上一定会彻查此事。”刘茵茵自?顾自?地说着,没看见睿王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茵茵,今日我?暗中前来,不能留太久,你好?好?保重,改日我?再来看你。”说完,睿王松开刘茵茵,从窗户翻出去,转眼便没了影子。
刘茵茵还沉浸在父亲之死的悲痛中,久久不能自?已。
由于思虑太过,刘茵茵当晚便发?了高?烧,刘章见妹妹这段时?间以来瘦了一圈儿,心中自?责,后悔对妹妹的惩罚太狠,以至于害妹妹生病。
朦胧转醒之间,刘茵茵看见坐在床边的哥哥,想起了父亲的死,想起了母亲郁郁而终,想起哥哥八岁便要用瘦弱的肩膀撑起门庭,想起这么多年他们刘家如?何不容易,她忍不住起身扑到?哥哥怀里痛哭出声。
“哥哥,茵茵错了!”她不该将?害死父亲的仇人当亲人,她真是大错特?错。
刘章拍着妹妹的肩膀,以为妹妹终于幡然悔悟她与睿王的荒唐事,安慰道:“别哭,知错便好?,以后我?们不与他来往就是。”
刘茵茵哭了许久,哭到?双眼肿得像核桃,才在刘章的哄声中睡过去。
第二日,刘章解了刘茵茵的禁足,刘茵茵又?在家休养了三日,便去平南侯府找萧惋。
萧惋有孕头两个月只是嗜睡,被大夫查出后,这几日开始孕吐,且吐得十分厉害,一点荤腥闻不得不说,吃什么吐什么,看见吃的就没有胃口。
“夫人,刘小姐来了。”问雪进来通禀。
刘茵茵来时?,萧惋刚用完午膳吐了一次,正恹恹地躺着,听闻刘茵茵来了,强撑起精神起身,“快请进来。”
一见面,萧惋就问:“之前听说你病了,去你府上看你,刘公?子竟不让你见人,你得的什么病?如?今可大好?了?”
“我?没事,已经好?了,惋惋,我?今日来找你是有要事,你能不能……”说着,刘茵茵的眼神左右看了看画扇和?问雪。
“你们先下去吧。”萧惋会意,对两个丫鬟说。
两人下去后守在门口,箩萤端着茶走过来,被画扇拦住,“夫人和?刘小姐有事谈,一会儿再奉茶吧。”
箩萤将?茶交给问雪,问:“夫人刚刚可吐得厉害,我?去厨房再做些开胃的点心给夫人送来。”
“也好?,记得带一些酸梅来,夫人喜欢吃酸的。”画扇点头。
屋内的刘茵茵,在两个丫鬟离开之后,垂头落泪。
“茵茵,你怎么了?”萧惋关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