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新帝雷厉风行,做的这些事件件出人意料,桩桩撼动朝堂,他想做的事就没有不成的!
这位年轻的帝王登基才短短不到四个月,可他们这些官员感觉比从前上了十年班都累。
新帝实在是太过强势!
可以想象的是,在这位新帝的领导下,大齐朝会走向一条与先帝时期、仁宗皇帝时期迥然不同的路,也让他们这些朝臣在疲惫之余,心生起一股希望:他们大齐未来可期!
这边,朝臣们还在议论着新帝的这些政令具体该怎么实施;
那边,顾玦也回了乾清宫,沈千尘正在等着顾玦一起吃午膳。
在沈千尘的安排下,顾玦的日子过得愈来愈规律了,比如每日早朝开始的时间已经延迟了半个时辰,现在顾玦每天都可以好好地与沈千尘一起先吃完早膳再去金銮殿,等早朝结束时,也就快到午膳的时间了。
小夫妻俩又可以说说早朝的事,再一起享用午膳。
今天也是一样,顾玦一下朝,就把早朝的那些事一说,沈千尘听说某个御史要回家生孩子去了,笑得捧腹,上气不接下气。
“九遐,你实在是太损了!”沈千尘笑得眼角沁出了泪花,柳眉飞扬,露出一排雪白整齐的贝齿。
顾玦抬手摸了摸她柔嫩的面颊,灼灼的目光紧锁在她的小脸上。
他喜欢看她笑,她笑时,就仿佛周围的其它都褪去了鲜艳的色彩,他的视野中只剩下了她璀璨的笑靥。
被他用这种专注的眼神看着,沈千尘不禁耳根发热,却见他抬起手,屈指在她的额头轻轻地弹了一下。
“……”沈千尘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下巴微扬,用无辜嗔怪的眼神看着顾玦。
“我损?”顾玦一挑剑眉,眉目之间多了几分顽皮的少年气。
沈千尘编贝玉齿微咬下唇,从善如流地改口道:“你厉害,你最厉害了!”
顾玦凑过去在她唇角吻了一下,鼻尖动了动,闻到她身上不仅有平日里熏衣裳的熏香,还有一股淡淡的酒香。
“喝酒了?”他轻笑着问道。
沈千尘点点头:“是刚刚秦曜派人送进宫的秋露白,说是他从江南买的,一共十坛,送了我们五坛。”
喝过酒的沈千尘有些懒洋洋的,雪白的脸颊上微微泛红,一双漆黑的凤眸像是被水浸过的黑白棋子一样,显得分外的明亮,分外的纯净,却又带着几分酒后的妩媚与慵懒。
她软软地贴着顾玦,蹭了蹭他略微粗糙的手掌,比了两根手指:“我就喝了两杯。”
“这秋露白比荷花酿后劲大一点,你只能喝三杯。”她一边说,一边添了一根手指,比了个“三”,身子像软骨头似的巴在他身上。
顾玦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眼里荡起温润的笑意,亲昵地与她低语:“帮我试酒?”
沈千尘点了点头,双臂抱住顾玦的腰身,下巴枕在他肩上,眷恋地闻着他身上的熟悉味道,颇有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
下一瞬,她就听到他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花不迷人人自迷。”声音如醇酒般醉人。
沈千尘怔了怔,第一反应是回想她刚刚是不是把那句“酒不醉人人自醉”给说出口了。
慢了足足两拍,她才领会了他话中的意思。
“啊!”她轻轻地低呼了一声。
顾玦侧首去看她,以为她是有哪里不适,抬头去摸她的额头。
“我没发烧。”沈千尘把他的手掌从额头移了下来,与他掌心贴着掌心,缱绻地摩挲了两下,然后把脸凑近了他几分,盯着他那双狭长的眼眸问道,“你是在夸我吗?”
花不迷人人自迷。
沈千尘在心里咀嚼着这句话,嘴角泛起一抹娇艳明快的笑。
她今天没出过门,打扮很随意,一头乌黑浓密的青丝以一条大红丝绦半束半散,身上只穿了一件嫣红色的绣花罗衫,色泽鲜艳的料子映得她肤白如雪,容光焕发。顾盼之间,那种由心而发的喜悦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宛如四月明媚的春光。
顾玦也盯着她的眼睛,勾唇一笑:“错!”
沈千尘难以置信地瞪大眼,想与他理论,却听他又道:“我这是在说情话。”
沈千尘又是一怔,脸颊肉眼可见地一点点地变红,粉红、嫣红、茜红、绯红,直到红艳艳的大红色。
她偏开了脸,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他坚实的肩头,耳朵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怦,怦,一声比一声响亮。
“我输了。”她闷闷地说道。
顾玦挑眉,重复道:“你输了?”
沈千尘更为用力地环住他的腰,坚定地不肯抬头,也不说话。
知她如顾玦,略一想,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他的声音变得愈发温柔了:“有时候你让让我,也无妨。”
他的小丫头够好了,时常让他觉得他对她还不够好,还可以更好一点。
所以,在说情话这点上,她输给他也无妨,对不对?!
他的手心贴在她纤细的腰身上轻轻地摩挲着。
好一会儿,沈千尘终于动了,抬起头来,一双明眸变得更亮了。
她双手捧着他的脸,近乎虔诚地在他眉心吻了一下,轻声道:“就让你这一次。”
不就是说情话吗?!
她那么聪明,无论学什么,都很快的!
沈千尘在心里对自己说,又去环他的腰身,仿佛一只抵死不抬头的猫在他肩头、胸前蹭来蹭去地撒着娇。
顾玦一手在自己的眉心轻轻地摸了一下,心情十分安宁、踏实,心口被一种温暖柔软的东西给盈满了。
他的心里全是她!
在他从北地回到京城前,他从来不曾想过他会遇到她,短短一年,他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有了未来,有了期待,也有了她!
真好!
有一个让他觉得未来可期的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