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帘子,她睁开惺忪睡眼,含含糊糊问了声。
“我就出去溜达下,你再睡,别管我!”
苏雪至实在是困,趁这会儿隔壁没动静了,眼睛一闭继续补觉。
叶贤齐跑到下面去。
苏忠年纪大了,原本觉就少,加上出门,人绷着,早早就已醒了。
“表少爷,一大早的不睡觉?昨晚上隔壁又闹夜猫子?”苏忠惦记着自己的女少爷。
叶贤齐把人拉到甲板,指了指顶层:“忠叔,知不知道什么人包的?我昨天问过,上头总共十来间房,算上跟上去伺候的,也就六七个人!这是想轮着把屋都睡一遍?”
苏忠说:“表少爷,昨天你跟我说了那个事后,我也想到了,立马就去找司务打听过。原本也想着能不能多出点钱,请上头的人匀两间房出来。司务说,再多钱也不成,客人不知道什么来头,就是为了图清静,这才包下来的。实在是没法子。”
苏忠说着,眉头也是皱了起来。
表少爷也就罢了,自家少爷却是黄花闺女,隔壁住着这样油盐不进胡来的……。
“这样吧,表少爷你先回,我再去找人添点钱,无论如何,这回给你们换个房。”说着匆匆走了。
苏雪至睡到差不多中午,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好像是苏忠来了,赶紧绑好胸,套上衣服去开门。
原来是苏忠找到了个愿意和他们换房的人。是个单身汉模样的中年人,人好,非但不介意隔壁的吵闹,反而很热切地愿意和他们换,苏忠都不用多加钱。
苏雪至自然高兴,没看见叶贤齐和他一起,就问表哥。
苏忠说表少爷一早见了个面就不见人了,不知道去了哪,自己也正叫人在找,找到了就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苏雪至就先收拾起东西。
叶贤齐一个早上都在下面盯着顶层看,转来转去,这会儿来到二层通往三层的楼梯口,沿着楼梯上去,还没几步,就从身后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大汉一把扭住胳膊,一推,叶贤齐脸就被摁在了墙上,人动弹不得。
他“哎呦”一声:“放开,我有事儿!”
那人没理他,扭头对身后另个人说:“上去把豹哥叫来。”
没一会儿,上面的那个“豹哥”就来了,身材魁梧,大光头,一撇胡,面相不善,问什么事。
“豹哥,这家伙一早上都在转悠,盯着上头,十分可疑。”
叶贤齐见“豹哥”两只眼睛冷冷扫向自己,一凛,赶紧说:“我就住二层的,姓叶,我过来真有事!”说着又把自己爹的身份和名字报了出来。
那人看了他一眼,拂了拂手,让人松开他。
“什么事?”
叶贤齐松了口气:“我是想问问,你这边能不能帮个忙,匀两间房出来。我跟我表弟住下面,隔壁晚上吵得不行,根本没法睡觉。我表弟身体不大好……”
他话还没说完,那个“豹哥”就冷冷地说:“不行。回去!”说完就走。
叶贤齐心有不甘,追了上去。
“哎,多少钱我都出,帮个忙……”
“再不走就扔下去!”那个豹哥头也没回。
刚把叶贤齐叉在墙上的那人不耐烦了。
“你小子,走不走?”
“行,我走,我走还不成?”
“快点!再不走,不客气了!”那人喝了一声,凶神恶煞模样。
叶贤齐也看了出来,上头的人不好惹,只能作罢,悻悻转身要走,这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豹子,干什么呢,这么吵?”
他扭头,见楼梯口过来了一个人。
这回这个和刚才那几个粗人不一样。是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年轻公子哥儿,还和自己一样,西派装扮,就停了下来。
那个豹子简单解释了一遍,说:“下头的兄弟叫我,我就问了一声。打扰王公子休息了,是我不好。”说着转头喝道:“还不把人弄走?”
叶贤齐赶紧往后退,大声嚷:“这位王公子,看您也是斯文人,咱们出门在外,所谓天下兄弟是一家,能行方便就行个方便,对吧。我表弟身子弱,出来前我答应我姑妈,路上要好好照顾他的。两个房间不行,一个也可以!我让我表弟住……”
王公子瞄了他一眼,作势让赶他的人停下。
“留过学?”
“对,日本学医!”
王公子打量他片刻,冷不丁问:“会打桥牌吗?”
叶贤齐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会!”
王公子打了个响指,扭脸冲着那个豹子说:“反正有空房,让他们上来!”
豹子一顿:“王公子,这不行,四爷那边……”
“我会和四哥打招呼的!路上还那么多天,不找个事儿,叫我怎么打发时间?缺一个,四哥自己又不打!”王公子说着,走了。
叶贤齐大喜,撇下那头还一脸不情愿的豹子,几步并作一步,几乎是蹦下了梯,恰遇到到处找他的人,还没听完,就奔回到住的地方。
隔壁那个还在睡觉的女人被这边的动静给吵醒,披了个衣服开门出来,见原来是要和个单身汉换房,鼻孔里嗤了一声:“乒乒乓乓,这么大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上去了!”
苏忠生意人家出来的,还带俩小少爷出门在外,自然不想多生事,正要截话,叶贤齐呵了一声:“还告诉你,爷就是要搬上去,住你头顶!”转脸对苏雪至说:“走,咱们搬上去住。”说完喊人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