逞骄 第35节(2 / 2)

逞骄 蓬莱客 1765 字 2023-08-21

gu903();但昨晚傅明城找自己送书,贺汉渚怎么也会知道?

她忽地顿悟。

锦衣卫,不就最擅长盯梢跟踪刺探隐私的活吗?

想到自己在校的一举一动,原来都受到他的监视,恐惧之余,更是愤怒。

而且,她真的想不明白。

“贺先生,我多谢你对我的关心。”她气极,声音都有点发抖了。

“只是我实在不明白,你凭什么不许我和傅先生往来?”

贺汉渚没立刻回答她,取了支烟,想点,但打火机大约用尽了油,啪啪地试了几次,打不着。

他低低地诅咒了一声,从抽屉里另外翻了盒火柴出来,取出一根,划了,点着香烟,这才抬眼道:“苏雪至,我个人对你的感情癖好,没有半点轻视的意思。但虚凰假凤,世俗是不会接受的。就算傅明城和你一样,你们情比金坚,将来会有结果吗?别说转到明路,就算是暗地,你以为傅家知道后,会容许儿子有这样的感情存在?到了最后,受最大伤害的,注定会是你!”

他甩了甩那根火苗已经燃到了手指的小木棍,熄了火,丢掉。

“你年纪还小,一时误入歧途,也没什么,及时止步就行。想想你的寡母,把你送来这里,难道是为了让你和你的所谓爱人鸳梦重温?”

苏雪至这才恍然大悟,一时无语至极,立刻澄清:“你弄错了!我没有你想的那种感情取向!我对傅先生,更没有半点你所说的那种感情!”

她见他注视着自己,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又强调:“我说是真的!不止我,他也不可能对我有什么想法!”

说自己喜欢傅明城也就罢了,前身确实如此,但他竟然以为傅明城对自己也是那种感情,苏雪至尴尬得简直要滴汗了。

“不管是以前在省立学校,还是现在,他都只是将我看成一个需要他帮助的学生而已!”

“那么你说说看,你之前在家中为什么要投河?随后又没事一样,来这里上学?”

苏雪至一下顿住,张口结舌了一会儿:“……我母亲管我太严了,所以我们闹了不愉快……”

他笑了笑,打断了她:“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并且,话既然说开了,我就再告诉你,不管你和他是不是有那种关系,往后你都不要再和他往来了!傅家可能要和陆宏达联姻,你不会不知道我贺家和陆宏达的仇吧?”

他说完,掏出块怀表,匆匆看了眼时间。

“也不早了,你也好回了。听好,晚上把你叫过来,就这两件事。第一,往后有事先通知我,别给我自作主张。我见多了像你这样的青年,有追求,崇尚高尚和伟大,但老实说,这个世道,真相和正义,没你想得那么值钱。第二,你停止和傅明城往来。”

“这两点,能不能做到?”

他说完,注视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苏雪至仿佛凝住了,立在桌旁,一动不动。

片刻后,大约是等不到她的回复,他忽然摇了摇头,弹去烟头上积的一段烟灰,将剩下的半支烟仔细地摆在桌缘上,让它烟头的部分伸在半空,缓缓烧着,自己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踱到她的面前,停住。

“坦白说,你令我相当地失望。”他说道,语气和刚才已经截然不同了。

“上一次,原本我给了你三天的时间。我以为三天,应该足够你能想明白了。结果你半个月后才回来找我,说你想通了。果然,那时我就远远地高估了你。”

“苏雪至,直到目前为止,你还是根本就没想明白。你也确实不够聪明,或者说,不识时务。”

他低下头,盯着和自己相距不过半臂的她。

“你以为我真就这么需要一句来自你口头承认的所谓忠诚的承诺?事实上,从你被你舅舅叶汝川和你母亲送来这里的第一天起,你就已经定好了你的位置。你有选择的权利吗?”

“你以为我会嫉妒孙孟先上这么一回报纸,被人吹捧,我就担心他夺了我的风头?我只是不喜欢我下面的人认不清自己的位置而已。”

两人的中间,自桌缘边缓缓地升起了一缕游动着的薄薄烟雾。隔着烟雾,他目光冷肃地俯视着她,嘴里说着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话。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人只有摆正足下的位置,”他指了指头的部位,“这里,才会做出相应正确的思考,继而做应该的事。否则,只会导致混乱,甚至是破坏。”

“我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现在,你总不会还不明白吧?”

苏雪至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对面男人那露在解了扣的衬衫衣领外的喉结上。

它长在男人颈项咽喉的正上方,显得很突出,十分醒目。过去工作的时候,遇到过几起因为各种原因导致的窒息死亡案例,多次切开过咽喉察看舌骨气管,所以她对喉结也很熟悉。

这个男人的喉结不但突出,线条形状也颇是鲜明,随了他说话的节奏,在皮肤下表一动一动,像条小鱼,有点让人想伸手去捕捉住它的感觉。

一般而言,雄性激素越旺盛,男性的第二特征就会越明显。

要是自己也有的话,就不用老担心会被人发现异常了。

“你在想什么?说话!给我说出来!”

贺汉渚说完话,等了片刻,见她垂着眼看着自己喉咙,一言不发,手指敲了敲桌面,提醒,语气已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不悦。

刚才他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苏雪至其实就已经明白了。

早在上一次,他就对自己很不满了。只是当时还算是客气,没发作出来而已。

这一次,是全部都讲明白了。

还是这样更好。

她从男性的喉结上收回了目光,抬眼,对上了面前那两道盯着自己的不悦目光,说:“我明白了,也记下了。”

停了片刻,见他不作声,就只看着自己,说,“不早了,我能走了吗?”

他依然没什么表示。

她冲他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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