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感觉还是让他有点烦躁,甚至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也没有多少兴奋之感。
不该这样的。唐小姐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他是个有正常欲,望的男人。
他冲淋了很久,久得到了连自己都觉得不应该的地步,却仍然不是很想出去。
脸的那层薄皮被水柱打得愈发疼了,疼得渐渐到了麻木的地步,像有无数牛毛针尖在密密地刺着他,面皮下一刻仿佛就要被揭掉,血淋淋离他而去,他却生出了一种因为这种折磨而感到的近乎变态的痛快之感。
就在这种持续不断的混乱感觉里,忽然之间,他想起了之前,自己曾对王庭芝说过的那些话。
记住,你们不是同一类人,离她远些……
如果是他,他是绝对不会的……
那些说过的话,历历在耳,掷地有声。
贺汉渚微微一凛,不再犹豫,迅速地驱散了脑海里那双仿佛无所不在的眼,伸手一把关掉龙头,睁开眼睛,抹去满头满脸的水,扯过一条浴巾,裹在腰间,开门。
唐小姐还在静静地等着他,没有半点不耐。
在她欣赏而惊艳的目光里,他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他趴在床上。
房间里,窗帘低垂,寂静无声。
唐小姐关了大灯,只剩一盏昏黄而柔和的床头灯,随即卷起衣袖,一双柔荑,在年轻男人那一副没有半寸赘肉的布着劲肌的肩背之上,慢慢地游走,停留,施压,然后,缓缓往下,来到了男人劲瘦的后腰,继续按摩了片刻,指尖终于沿着中央那道凹陷的脊柱,下去,轻轻地触碰到了还裹在他身体上的浴巾,慢慢地,继续往下,试图帮助他卸去身体上的最后一点束缚。
就在她要脱下浴巾时,刚才一动不动仿佛睡去的男人突然抬起一臂,阻止了她。
唐小姐光洁的额已微微沁出一层香汗,呼吸也变得微微急促。
她一愣,随即慢慢地握住了他压着浴巾一角的那只手,轻声道:“贺司令,你放松就可以,我会让你感觉很舒适的。”
贺汉渚依然趴着,一动不动,沉默了片刻,忽然低低地道:“算了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说完,挣脱开她的手,一个翻身,人从床上坐了起来,重新卷紧刚有些松开的浴巾,待要起身,唐小姐推挡了一下,拦住他的去路,神色微微惊惶:“贺司令你怎么了?刚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不满意吗?”
柔和的灯光之中,美人衣领已开,一侧斜滑,落到肩下,玉胸半露,双眸之中,更是充满不安和恳求。
任是铁石心肠,也难不动容。
贺汉渚声音温柔:“你很好,手法也不错。是我的问题。”
他从床上站了起来。
“今晚就这样吧,劳烦你了,回头我让人给你打钱。”
他丢下唐小姐走进了浴室,出来,已着装整齐,朝还等着自己的唐小姐点了点头,朝外走去。
唐小姐终于回过神,胡乱系了下刚也有些松了的衣,追出来送他。
“贺司令,我不要你的钱,我也不是出于钱的目的接近你。要是你真的还瞧得起我,以后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有需要,尽管再来找我。”
贺汉渚停在门后,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随即打开门,正要走出去,看见门口的对面走廊里赫然站着一个少女。
走廊的灯光落在她的身上,看她样子,好像来了已经有一会儿了。
贺汉渚吃了一惊:“兰雪!你怎么在这里?”
贺兰雪盯了一眼门后的唐小姐,眼圈一红,什么也没说,掉头就走,也不坐电梯,往楼梯方向跑去。
贺汉渚拔腿追了上去,终于追上妹妹,问她怎么回事。
贺兰雪依然不说话,吧嗒吧嗒开始掉眼泪。
贺汉渚急忙带着妹妹来到下面一个无人的楼梯间里,哄她,又问怎么回事。
贺兰雪慢慢止住眼泪。
“哥哥,你到底喜欢哪个女人?喜欢这个唐小姐?”她忽然问道。
刚才的一幕居然被妹妹这么看见了,未免尴尬。
贺汉渚咳了声:“没有的事。”
“你不喜欢,干吗要和她上来睡觉?”
“没有没有,找她别的事而已!你别乱想!”贺汉渚感到有点狼狈。
“你骗我!你当我还是小孩子吗?没有好,你们在房间里干什么?她还穿那种衣服。我什么都知道!”
贺汉渚额头不禁开始冒热汗了。
妹妹说完,眼圈又是一红。
“哥哥,你喜欢唐小姐,很快又要娶曹小姐了,以后你会不会不关心我,不要我了?”
终于,她闷闷地问道,又掉了一颗眼泪。
贺汉渚一愣,这才明白了过来,一阵心疼,又一阵懊悔,急忙将妹妹拥入怀中安慰,又发誓不会,说无论哪个女人,都不可能比得上妹妹在他心里的地位。
“真的吗?”
贺汉渚点头:“真的。”
贺兰雪咬唇看了他片刻,闷闷地点了点头:“好吧。刚才苏少爷也这么对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