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芳看她哭的厉害,听了这话心里也突然有些不?落忍起来。
要说起来,她对这个亲闺女心里不?满意,还是怪那个顾婉蕴,当初她来周家时,自?己待顾婉蕴可比现在待顾明珠好多了。
可结果呢,顾婉蕴走?的时候还对她出言不?逊,一来二去?,自?己就把对顾婉蕴的成见转移到了顾明珠身上来。
但其实,顾明珠才是她应该好好待的亲闺女,是她肚子里出来的一块肉,跟自?己血脉相连。
那个顾婉蕴怎么能跟自?己的亲生骨肉相提并论,而?且父母还是个骗子,顾婉蕴有她父母的骗子血脉,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明珠啊,你误会?妈了。”
王淑芳心里软了些,声音柔和起来。
“你爸说的对,我的意思是你要觉得没事再出院,现在你觉得不?舒服,咱们再多去?挂个号看看也不?耽误什?么功夫,而?且我也是想赶紧去?给你量一量尺寸,做身新衣服。”
顾明珠刚才哭的太用力,以至于脸上的伤口好像更加疼了,再加上泪珠子太多,棉布浸湿,反而?蛰的更想流泪。
但见王淑芳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不?少,还要带自?己去?做衣服,顾明珠瞬间觉得自?己眼泪没白掉。
“真的吗?妈真的要带我去?做新衣服。”
“这还是能有假啊,布票我都带着?呢。”
顾明珠瞬间嘴巴裂开,感动的又哭又笑,“谢谢妈,这,这不?光是一件衣服,还代表着?妈终于肯不?把我当外人了,但是妈,我这脸实在疼得厉害,可能是流的泪把药膏都化开了,要不?再去?挂个号吧。”
王淑芳点点头,让周建民先去?挂号。
“这棉布湿了,妈先给你揭开,不?然捂着?对伤口不?好。”
顾明珠擦擦眼泪笑着?嗯了一声,结果棉布刚撕开,她的疼得龇牙咧嘴。
“嘶——疼!”
随着?棉布揭开,一股子怪异的味道散开来,刚才还不?明显,现在闻着?竟是刺鼻恶心。
“这,这是怎么回事?”
王淑芳看着?眼前的一幕拿着?纱布惊住了。
为了不?浪费膏药,刚才直接把顾明珠没有擦伤的地方也涂抹上了,可原本小拳头大的伤口范围,现在已?经扩及了半张脸。
漆黑的药膏下?,隐约能看见里面?腐烂的肉,并且还在不?断的往外面?渗透着?血。
而?棉布下?,没有涂抹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传染过去?的,也已?经有些肿胀,皮下?的血管清晰可见。
“妈,我脸咋样了,怎么这会?儿揭开了更疼了,还痒的厉害,我能挠一下?吗?”
不?等王淑芳开口,顾明珠已?经忍受不?了,手指伸到了脸上。
药膏里有镇痛的成分在,这下?棉布揭开药膏也没了一半,顾明珠怎么也没办法?忍了。
可她的手才摸到肉,立即疼得大声呼叫,瞬间出了一脑门的汗,险些疼昏过去?。
“妈呀,这姑娘脸不?是擦伤吗?成这样不?会?是在外头招了什?么邪气吧!”
隔壁床的老太太一直在看热闹,见了棉布下?的皮肤,惊得眼睛瞪得老大。
只见老太太干枯的手抬起,病房里三四个床位的人也都顺着?看了过去?。
再加上那股怪异的臭味,转眼间顾明珠周围的人就全部躲的远远地。
“瞎说什?么呢!”顾明珠捂着?脸疼得一边皱眉,一边吼道。
王淑芳回过神,也瞪了过去?,“兴许是这药膏的问题,都啥年代了还讲什?么邪气不?邪气……”
虽然王淑芳这么说,可她还是赶紧将手里沾着?顾明珠血迹的棉布悄悄扔到了地上。
“护士,护士!”老太太怒气冲冲拍了拍床头的铃,“我要换床位,我不?住这个人旁边,她带着?邪气传染给我咋办?!”
“我,我们也不?住这病房了,这气味怪的很……”
“我们也换……”
在老太太凄厉的呼喊下?,病房内三四个床位的病人跟家属都喊了起来。
这种事,宁愿信其有不?能信其无!
顾婉蕴从?厂里来到医院时,就听见走?廊里一阵阵的吵嚷声。
“同志你好,我想问一下?刚才有没有一位姓顾……姓周的女同志脸上擦伤过来看病的。”
医院接待的人员听着?声音,目光却看着?走?廊上的混乱,“诺,最吵的那间病房就是那位同志了,刚有人吵着?说她招了邪气脸坏,你是她朋友?”
招了邪气……
顾婉蕴愣了愣,笑道:“不?是,她今天上午去?我们厂闹事,我代表厂里过来看一眼。”
解释完她顺着?接待员目光看过去?,这时候混乱的声音已?经把护士长吸引了过来,顾婉蕴跟在护士长身后走?到了病房门口停下?了。
“吵什?么吵什?么?把这儿当菜市场呢,都给我安静点。”
老太太怒气冲冲的把手里的拐棍敲在地上,将顾明珠身上有邪气的事儿跟护士长说了一遍。
“什?么邪不?邪的,现在都讲究科学,您老人家安心住着?,别?搞这些怪力乱神。”
“那不?成,你要不?给我换,我见了心脏就疼!诶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