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明吴砚之只要隐瞒下去,就能永远做新生的巴蛇。
陈青获为什么非要逼他承认那个该死的身份。
好玩吗?!
吴砚之垂下眼:“他多半,猜到了。”
是到高处空气稀薄了吗,他重重吸气仍觉得呼吸困难,“他想尽办法就为了引诱我暴露...该说的,不该说的,该做的,不该做的...他全都...”
接下来半圈摩天轮,吴砚之简单叙述了昨夜陈青获的planabcd,陈青获如何用笑脸、冷脸、怒脸把他一次次逼到退无可退。何月逐听罢难以置信:“这都什么啊...他说这些...难道没想过,对你都是二次伤害吗。”
“......他行为处事全凭一时兴起,从不考虑后果。”
何月逐嘆气:“呵呵...最严重的后果也就是一死,他又偏偏不怕死。”
“...”
“而且我真的看不出陈青获一点后悔。他既然能猜到你是石涅,怎么还能在你面前笑得出声。”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做错。”吴砚之干笑,千年前审判陈青获,后者就已经原形毕露,临死前笑得那么无谓无畏,竟仿佛凛然就义的烈士。只想要一个忏悔的石涅,像是笑话。
“唉。小蛇。到底是哪裏出了岔子,才会让你一次又一次被他欺负。”
吴端兀地开口:“他还是拿过去那一套对付你。没发现吗。”
吴砚之一楞,贝齿咬破了红血色稀薄的下唇,那是一根紧绷整夜的琴弦骤断,他终于垮了下去。
怪他。怪他打心裏还喜欢陈青获的那一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恨他...恨不得他死...”吴砚之埋着脸,双手逐渐握不紧拳头,“却还是救了。刚刚...他...”
看他语无伦次,试图用异族的语言解释自己有多后悔从妖祟手下救了陈青获性命:“我想,你还是喜欢他的。”
何月逐其实说的很委婉了。谁看不出吴砚之只要和陈青获在一起,就克制不住自己被他吸引。喜欢本就是两具灵魂的水到渠成,不是强行能压下的情绪:“爱恨并不冲突,小蛇。或许你和他待在一起时真的很开心,但事后想想又后悔让他得意忘形,这些都是真实而矛盾的人性。”
吴砚之语哽:“人性...”
该怎么组织他那贫瘠的语言。他根本不会用句子表达自怨自艾的悲恸。抬手覆上锁骨,指甲嵌进血肉,他撕出一整块完整的黑鳞,下一块,他用蛮力扯,而后是再下块,他咬紧牙关连血带肉...他不想要这些喜欢。何月逐让他停手的声音就像高空的风从耳畔倏倏划过,吴端说算了,任他去吧。
血淋淋的手掌心,捧着血肉粘连的细碎鳞片。何月逐才离山多久,他又生出了这么多喜欢陈青获的杂念。
他喜欢与陈青获躺在草丛裏胡闹,陈青获却非要告诉他一切都是局。他喜欢和陈青获一起在解决妖祟后眺望朝阳,陈青获却非要洋洋得意炫耀他和饕餮
吴砚之望着手心那么多星星点点喜欢,笑了,他是真的真的,该死地该死地喜欢陈青获。
可是陈青获有过珍视吗。
何月逐看不下去了:“别丢。至少像歪瓜裂枣一样留在身边吧。”
吴砚之伸手窗外:“歪瓜裂枣。就不该诞生。”
2024年8月31日晴,暑夏的尾声,135米高的摩天轮顶,洒下了漆黑的星星。
吴砚之缓缓睁开眼,面无表情:“毕方九尾狐。”
何月逐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往吴端身边靠去。刚刚还情绪失控的吴砚之,转眼漠然得像个机器:“他、他们怎么了?”
“知道我身份的。全都得死。”漆黑的眼眸裏看不见些许波动。
“......”何月逐真的有点怕了。
“好。”吴端笑了,“不如从毕方开始。取其丹顶,鸟喙、稚羽予观裏炼丹。”
“嗯。”
何月逐左看看右看看:“你们两?!!”
虽然不满这两家伙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达成了共识,但摩天轮到站,他们该下了。还是干点别的,至少别让吴砚之直接跑去猎杀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丹顶鹤吧:“呃,现在之之心情也舒坦了,要不去其他设施玩玩?”
吴端:“嗯。”
吴砚之:“嗯。”
而陈青获就站在喧闹人海裏,目送他们结伴走去。任人潮将他推搡来去,他定死原地。那双好看的狐貍眼血丝遍布,泪水如註。可人们只会笑他在晴天也能淋一脸雨,而他会笑着说是啊是雨,毕竟你陈青获也会掉眼泪?比这还虚伪不可思议。
傻瓜石涅——不,他的赠名已经被随风抛去,还是叫他吴砚之吧——他想吴砚之自始至终,都没理解“监控探头”到底是什么玩意,才会把[编号653.13.7]教给他代管。
强制让他梦醒,石涅已不再是他的石涅。
通过“监控”,看到也听到了。
小虐一下,本质还是(搞笑)甜宠文
其实获老板不是不会后悔,是习惯了用漫不经心、没心没肺的态度伪装自己的真心。毕竟他过着稍稍露出真心,都会被所有人嘲笑的一千年。
前面这种感觉想写,却没传达到位...今天尽我所能修了一下...或许获老板会更有魅力了(6w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