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四个大佬后我掉马了 第66节(1 / 2)

他?只?恨,为何那么信任她。竟然就那样眼睁睁放任着她在他?面前饮下了无药可解的剧毒。

她真?是足够了解他?,知道只?有如此?,他?才有可能狠下心来亲手杀了她。

四周似乎传来隐约的惊呼,视野渐渐染上一?层模糊的赤色,身侧被一?批白衣弟子执剑团团围住,人人面上都带着又惊又怕的神?色。

胸中荡涤着失控的杀意,他?轻笑一?声。

她说,要这把剑代?替她陪着他?。那他?又如何能再?以此?剑杀人?

她胆子那么小,见不得血。

三?年后,藏月门,冬。

出关之时,迎着天边初升的朝日,浅金色的天际线于远处的地平线上一?寸寸向上浸润氤氲,风中带着温凉的湿意,间或夹杂着淡淡女子身上的清香,在风中逸散漂浮。

一?时间,月纶只?觉得恍如隔世。

三?年前将昏迷的顾光霁带回青玄宗之后,他?在房中枯坐整夜,阖眸沉心,头一?次将心头萦绕数年的复杂燥意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天光乍亮之际,他?终于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心意。

或许早在五年前初见之时,他?就因那惊鸿一?面对她生出了几分不为人知的好感,之后更是因她有勇有谋的救命之恩而不知不觉地对她情根深种。正因如此?,他?才会因她下意识对顾光霁的亲近而燥郁不喜。

原来那份难言的情感名为嫉妒。

那五年来,他?原本早该结束游历回门闭关突破,可他?却总是下意识地留意扶余的一?切风吹草动,但凡遇上能够遮掩他?尚未察觉的隐秘心意的正当理由,便?会立即连夜赶往扶余,却次次扫兴失望而归。

原来,他?为的压根不是除什么劳什子邪祟。他?只?是想见她。以一?种隐秘的试探的姿态,寻一?个光明正大的由头,好留给他?进?退维谷之时缥缈的倚仗。

可最终落定那份情意时,他?感到的却并非轻快喜悦,而是沉重和他?本人都不愿承认的绝望。不仅仅是因为她和顾光霁那一?层可有可无却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看得出,她心中有他?。荒谬的是,似乎那个修无情道的出尘如雪的白衣男人,每每望向她的眼神?中也总是被他?瞥见了几分下意识的柔和缱绻。

原来他?还未真?正意识到时,便?早已在这一?场三?人之间的闹剧之中出了局。

于是他?连夜逃似的离开了青玄宗,甚至不敢再?多看她一?眼,回到云州第一?件事便?是回了傀儡堂闭关。

他?的最后一?个傀儡。沉寂许久之后,他?终于有了想法?。

他?与她初遇之时,她已有至少二十余芳龄,早已出落得昳丽瑰艳,摄人夺目,眼波澹澹,天生含情。

直到此?刻,他?都不愿让任何人得知他?的心意。

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他?不愿给她招惹无谓的麻烦。

心思飞转,手上动作?不停,一?滴心头血自他?指尖轻颤着点?上她无神?的双眸,整个空间之内顿时光华大作?,一?身紫衣的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肤白细腻如羊脂玉,一?双大而上扬的眼几乎占据了半张小巧精致的脸,墨发翻飞,微微歪着头似有几分茫然地望着他?。

月纶松了口气,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这样……就不会有人将她认出了吧?

想着,他?自储物袋中拿出珍藏了八年的那枚如意发簪,抬手轻轻地插进?了少女浓密的墨发之中。

以后,就由他?来守着这个秘密,与“她”相伴此?生。

“师兄,该走了。”月纶猛然回过神?,面上重新带上平日里的那份漫不经心,侧眸睨了过去。

八年过去,当初面容端正微带几分严肃的少年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熟了不少,可眼中关切却并未随着时间减少半分,正若有似无地打量着他?身后的少女傀儡,犹豫着道:“师兄,这就是你最后一?个傀儡?怎么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月纶哼笑一?声,抬手一?把拍在公叔阳冰肩头:“你可别小瞧她,恐怕我前九个傀儡加一?块都没她一?个人厉害。看不出来?那就对了,为的就是迷惑你这样不带脑子只?看表面的敌人。”

“好吧。”被他?兜头盖脸一?痛骂,公叔阳冰似乎早已习惯,丝毫未动怒,只?是真?心道:“她这发簪倒是挺好看的。”

仿佛只?是随心的一?句感慨,没等月纶回应,他?便?接着道:“该去青玄宗给奚宗主贺寿了。你这三?年都在闭关,不知道他?三?年前曾经出关过,不过很快又带着顾光霁一?同回了千行崖。顾师兄上月已出关,说不定这次奚宗主也会露面呢。”

“出关?”月纶心头一?跳,一?股难以名状的不详预感瞬间席卷了全身,直教他?周身血液凝固,确认道:“三?年前,是我闭关那几日吗?”

“好像是吧,具体?记不清了。”公叔阳冰挠了挠头,茫然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强自按下心头那分甚至称得上恐慌的毫无来由的情绪,月纶垂眸。

“走吧。”

那份来得十分草率却立即在他?心中深深扎根的不安,在见到秦灵的那一?瞬间几乎得到了证实。

殿中觥筹交错,而垂眸坐在上位的琉璃色长?裙女人素来带笑的面上一?片寒霜,目光掠过斜对面那抹笔直的白色身影时,眼中甚至间或闪出一?道暗芒杀意。

顺着她寒气四逸的视线,月纶看向了最左侧的那个一?身白衣的男人。

和三?年前最后一?次相见时,他?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袭飘逸的白色道袍,墨发以雪白发带自头顶束起?,眼睑半垂,眸光淡漠,此?刻正笔直地跪坐在席前,身侧是一?团熟悉毛绒的雪白。

阿萝似乎变得沉稳了不少,并未如先前一?般显出活泼淘气的模样,只?是静静地团在顾光霁同样雪白的道袍旁。偶尔有弟子抬手饮酒,动作?间似有阴影拢上它?娇小的身躯,那双红玉般的眼睛之中竟显出几分戒备和威胁。

顾光霁并未举杯饮酒,仿佛周遭的喧扰与他?毫无关联,只?是如死物一?般静坐原地,视线却若有似无地落在他?身体?另一?侧被小心摆好的长?恨剑身上,带着隐约魔怔一?般的柔软。

长?恨?

回想起?三?年前她面容严肃在飞舟上对他?说过的话,月纶只?觉得周身血液逆流,浑身体?温似乎被迅速冻结,牙关不自觉发出“喀喀”的轻颤之声。他?僵硬地回过头,对公叔阳冰道:“顾光霁这些年,有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公叔阳冰仿若未觉他?的异常,听他?问话,连忙咽下一?口肉,道:“没什么奇怪的,他?这三?年一?直在闭关。非要说的话,听说他?三?年前曾经离开了青玄宗一?个月,回来之后性情似乎比先前还要目中无人几分,而且莫名给人些走火入魔的感觉,可能是修炼修得……”见月纶一?身倾洒的酒液,公叔阳冰微微一?愣,道:“师兄,你没事吧?”

月纶用力稳定住情不自禁震颤的右手,深吸一?口气,道:“还有么?”“还有?我想想……”

虽然不明白为何月纶会突然发问,还是如此?奇怪的问题,但他?依旧低头认真?地思索了起?来,半晌眼前一?亮,抬头道:“确实还有。顾师兄出关也有些时日了,似乎剑道比往日强横了不少,现在几乎不用出剑,只?凭指尖剑意就可以大杀四方了。前些日子更是趁着南门星不在,一?个人莫名去苍梧挑了整个封王台,把他?气了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