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以理服人[快穿] 第23节(2 / 2)

gu903();放眼?整个天下,中原之地被羯胡人践踏得如同?一张白纸,可以随意作画,南方却还保留有最完整的世族力量。

这五条政令无一不是在触犯他们的利益,第一条和第四条更是要挖了他们的根基,吞了他们的血肉。

……

丞相府的书房中。

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苏丞相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先?帝驾崩那天发生的事情,已然深深印刻在他脑海之中,让他心中对于这位喜怒无常的新帝忌惮恐惧到?了极点。

当初原不为作为太子?监国,只是试探性抛出了一些政策,朝堂上便有大批世族之人激烈反对。

若是出于公心也便罢了,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却都是为了私利。

当时?,还只是太子?的新帝笑眯眯应了,没有半点要争辩的意思,看上去十?分好说话。

却在皇帝驾崩当日毫不留情挥起?屠刀,将这其中反对最为激烈的数位大臣,直接打成了谋害君父的叛贼逆党,当场诛杀于太极殿门口。

鲜血染红了白玉台阶,血腥味久久不散。

没能跟去皇帝寝宫,“有幸”在太极殿外当场目睹这一幕的群臣,尽皆失色。

哪怕再次上朝,从此?地经过,也忍不住面色发白,回忆起?当日迸溅而出的鲜血。

但与?苏丞相等几位重臣相比,这些人又是幸运的。他们终究不曾目睹堂堂天子?却被人像杀鸡一样?杀死于榻上。

哪怕没有被新帝灭口,但这几位大臣仍是日日担惊受怕,惴惴不安。每日睁开眼?,都像是人生中的最后一天。

这其中,苏丞相尤甚。

论公,他与?江南世族之间的关系,比那些被杀的大臣只深不浅。只要他一日还在朝堂之上,就始终是一面旗帜;论私,他多年来唯皇帝马首是瞻,也曾按照皇帝的意思暗暗打压过太子?……

只不过他为人较为圆滑,哪怕是反对太子?的政策,或是打压太子?一党,也总是习惯性留一些余地。

如今太子?留着他这个受人吹捧的“世族领袖”不杀,地方上盘根错节的势力网也没有动,反倒直接将声望最隆的几位中流砥柱一网打尽,还冠以“逆贼叛党”之名,简直与?釜底抽薪无异!

苏丞相在朝中屹立多年,早就练就了无比敏锐的嗅觉,立时?察觉出了这位新君无比坚决的决心。

自古豪强世家,清清白白的几乎没有,隐匿田户,偷税漏税,上下勾连,欺压百姓……种种事情却不少见。只要皇帝愿意去查,几乎一查一个准。

尽管给出的是“谋害先?帝”这样?扯淡的理由,但苏丞相毫不怀疑,陛下手中必然早就有了那些人切切实实的罪证。之所以没有将之放出来,不过是还不想与?江南世族、豪绅彻底撕破脸。

被杀的这些人无疑是他给出的警告!

若是其他人再不识相,继续与?皇帝作对,陛下将手头那些真真切切的罪证放出来,炮制一场大案,牵连者就不止这些人了。

虽然他是这么想,却无法改变其他人的观念。别?看他位居丞相之尊,但也不过是庶子?出身,那些以血脉为骄傲的世家大族,表面上捧着他,内心深处可不见得看得上他。

奈何,他们远在地方,不曾身处朝堂之上,更不曾见过新帝的真面目,还以为能拿对付先?帝的手段应付他。

新帝的所作所为深深激怒了他们。

这才?有了如今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

书房里,听对方说完他们的计划,苏丞相一言不发,后背都冒出了一身冷汗。

“谢兄三思,当今陛下并非那般好相与?的人物。此?事陛下已留有余地,不如退让一步,避一时?之锋芒……”

他试图规劝,对方却毫不客气地将之打断:“退让一步?先?人数百年积累的家业,岂能说让就让?你可知小皇帝那些政令一旦实行,会让我等蒙受多大损失?那是每年至少数百万两的白银!”

他说话时?理直气壮,底气十?足。

数百年经营,这些大世族早就将江南视成了自己的地盘。如今皇帝却试图夺走他们的东西,分给那些庶民,简直可恶!

若是没有他们奉上白花花的银子?供养军队,皇帝哪里能北上中原,再塑江山?如今却要过河拆桥!

更别?提兴建书院,改革科举,更是荒唐!那些土里刨食的泥腿子?,有何资格玷污圣贤之书,与?他们同?处朝堂之上?!

这人丝毫不曾想过,他们的银子?本就来自民脂民膏。供养着朝廷大军、文武百官,乃至天子?的人,其实是天下百姓。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实属正?常。

苏丞相还想再劝,这人却执意道:“我等已打定了主意,你也莫要多劝。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

说完便拱了拱手,甩袖离开。

出了书房,这人看一眼?身后,心中暗暗冷笑一声。

“小婢养的,果?然登不得台面!当初在先?帝面前奴颜婢膝,如今又在小皇帝面前摇尾乞怜,真是丢尽颜面。”

书房内,苏丞相沉默良久,铺开桌上白纸,开始缓缓研墨。

“真是自找死路啊……”他摇摇头,长叹了一声,“我可得想个法子?脱身才?行。”

于是,他提笔而就,将方才?那位“谢兄”所言一字不漏记了下来。

或许哪一日,这就是他脱身的底牌。

然而,苏丞相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天居然来得比他想象中还要早。

就在当天晚上,他再一次见到?了那位“谢兄”,在皇城司的昭狱里。

被皇帝趁夜请到?昭狱中,原本满头雾水的苏丞相,见到?这位“谢兄”的第一眼?,立刻恍然大悟。

此?时?,这位出身世家大族,自小在金玉窝中长大的江南谢家嫡子?,身上虽毫发无伤,却垂头丧气,神?色灰败,再不复原先?骄傲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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