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黎觉得她年龄应该并不太大。
或许因为作息并不太好的关系,镜子里她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没有精神。皮肤苍白连嘴唇也没有血色,眼睛下面带着重重的黑眼圈。
五官精致的没有瑕疵,但人没什么精神气,看上去有一种腐朽的气息。说的难听一点就好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活死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她的影响才会这样?
尤黎抬起手摸了摸胸口,忍住了从心口泛上来的恶心的感觉。把一头樱花粉的大波浪长发随手绑了一个马尾辫,走出门去。
从酒店到剧组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在大巴车上,尤黎翻了翻钱包,看到了身份证,对身体的主人有了个简单的了解。
她叫做尤莲,99年出生,今年还没有过生日,所以现在才不过19岁。
手机里应该有更多的信息。但尤黎还不太确定状况。并不想要侵犯她太多的隐私。所以就没有去翻看。
剧组里因为事故停工了几个小时。当尤黎到达时,器材修复好,又重新开始了拍摄。
尤黎现在在哪里?
工作人员回答她,尤黎去了附近的医院,确认死亡开出了死亡证明后,现在被送到了殡仪馆。
于是尤黎接着去了殡仪馆。
礼堂并不太大,但里头站满了人。尤黎生前人缘不错,还是有些朋友的。
她的身体还没有被火化掉现在就躺在棺材里。
棺材边上是她的五位师兄。平时总把男儿有泪不轻弹视作原则的师兄们现在一个个的都红着眼眶,四师兄和五师兄哭的尤为伤心。
尤黎一眼过去就受不了,眼泪瞬间也要跟着掉出来。她吸了吸鼻子硬是把眼泪给憋了回去。目光重新落到棺材上。她在想,她现在要是能回去,表演个诈尸的话,师兄们会是惊吓还是惊喜?
正想要偷摸的溜过去,她突然被人一把抓住了头发。
那人拽着她的马尾,下手很重。
尤黎疼的吸了口凉气,转过头,她对上了一双冷漠的眼睛。
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算不上高大。他其实并不矮,只人有些清瘦。他的头发略长,但没有好好的打理,此刻看上去有些乱糙糙的耷拉在那里。他的脸色略有些苍白,下巴泛青冒出了稀疏的胡渣。他嘴唇偏薄,此刻正紧紧的抿着。
这份不修边幅,看上去原本应该很落魄,偏偏他的姿态举止从容恣意,配上他身上那套剪裁得当,光看面料就知道贵的要死的西装,整个人都有种富家少爷的写意,落拓又潇洒。
他一双眼狭长,眼尾微微的上挑。注视着她,他的那双眼睛里除了冷漠,还带上了几分轻蔑。
他紧紧抓着她的头发不松手,尤黎只好朝他的身边凑了凑,好让头发不让那么紧绷勒的头皮疼。
可是她凑过来,那人就又往后退了两步。
他拽着尤黎的头发,好像把她整个人提在那里。
“看到你的头发就知道是你,”他的语气很不屑,“很神通广大么你,这里你也找的过来!”
“放手!”尤黎歪着脖子皱着眉。
这人谁啊这人!简直莫名其妙!
那人却一点也不听话,拽着她兀自说道:“你心里想的什么我一清二楚。之前你用的手段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道你连别人的葬礼都不放过……你这颗心可真是脏的叫人恶心。我警告你,你赶紧给我滚出去,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你永远别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他的声音明明磁性好听,可是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叫人骨头发冷。
尤黎打了个哆嗦仔细的回忆,她活着的时候,好像真的并不认识这么一号人物啊。
不过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听着实在是耳熟。
那边男人已经松了手,他站在那,冷冷的看着她:“滚。”
滚什么滚?尤黎有点郁闷,她的葬礼,她自己还不能来了?
她不能滚,她必须要去看一看她的尸体才行。
这电光石火间,她记忆里的两个声音突然重叠在了一起。
一个是面前这个男人刚才的声音,一个是几小时前非礼她的那个男人打电话的声音。
金别……所以这个人是金别吗?
从前她并没有特别的关注过他。只在一些娱乐新闻上偶尔见过。
远景,侧脸,背影……这么一回忆,似乎真是金别没错。
一瞬间尤黎有点明白他的想法了。
他大概是以为她昨天想方设法的接近他失败所以打听到他在葬礼上就又凑过来。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他为什么会在她的葬礼上?他们曾经有过交集吗?
见她站着不动,金别又皱起眉来。
在他即将不耐烦的再次开口赶人之前,尤黎赶紧解释。
“你误会了!”她对金别说,“我并不知道你在这里,我也是来参加葬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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