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这般侮辱,庞宇额头青筋直跳,然而冬荣没有再多看他,冬青看问得差不多了?,走向聂凿,“奴才看那躲在暗处的李恒才是?心腹大患,这次怂恿人刺杀大人不成,路上还会动手的,要不要先回城把人抓住再说。”
此番回城就是?抗旨不尊,要受罚的,霍权怎么可能回去。
再者,他在明李恒在暗,躲是?躲不过的,霍权道,“无?妨,有你们?在,还怕抓不住他?”
李恒会些拳脚猫的功夫,唬人还行,杀人恐怕还差得远。
“爹爹。”聂煜环住霍权脖子,“你冷吗?”
霍权回过神,发现提到李恒自?己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改不了?,他抱紧聂煜,镇定道,“不怕。”
以前的他无?人依靠,只能任李家兄弟摆布,如今他有冬荣他们?护着?,岂会怕李恒那个朝廷钦犯。
虽是?这样说,晚上休息时?,霍权不敢进驿站,在荒郊野外撑起个帐篷睡觉,前后左右都围着?人,惜命的样子再次刷新?了?秦宁对他的认知,秦宁去找冬青,开门见山地问,“你有没有觉得坠崖后你家主子像变了?个人。”
冬青坐在火堆前,一张脸被火照得发亮。
秦宁又说,“你家主子...”
余下的话还没说完,冬青慢条斯理地开口,“老将军死后,你家主子是?不是?像换了?个人?”
秦宁哑口无?言。
老将军死后,他家主子沉默寡言许多,整个人阴阴沉沉的,戾气极重,他挨着?冬青坐下,侧目望着?冬青侧脸,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其实,聂大人变成现在这样也好,他越是?惜命,活得越是?长?久,这样对秦家来说利大于弊。
火星子啪啪啪的燃着?,冲淡了?冬盛拨算盘的响声。
秦宁问,“冬盛在算什么?”
冬青不语,秦宁讨了?没趣,调侃道,“总不会在算这趟去章州能得多少钱财吧。”
冬青捡起柴火丢进火堆,窜起一阵浓烟,模糊了?冬青的脸庞,“秦家每年?开销不少...”
秦宁:“......”
所以说,聂大人这趟去章州是?准备动手干票大的?他坐不住了?,赶紧回帐篷给主子写信,以聂凿的狡猾,此事又会让主子派人出手,京里多少双眼睛看着?,真要露出破绽,秦家就完了?,他不能让主子冒这个险。
他刚研好墨展开纸,忽然听到帐外有轻微的动静,紧接着?是?冬荣的骂声,“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处跟死老鼠有什么分?别,做死老鼠孬就算了?,做人还孬简直丢他你娘的脸,就你们?这副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怂样,估计媳妇偷人也只敢躲在床底偷看...”
秦宁:“.....”
白天他就想说了?,冬荣什么时?候练了?这副嘴皮子出来,简直和?聂凿不分?伯仲,难道是?聂凿教的?
冬荣的骂声还在继续,“但愿你媳妇偷人你们?也能这般沉得住气,欢欢喜喜的给人当爹...”
脏话连篇,不堪入耳,霍权自?个都听不下去了?,尤其聂煜还晃着?他胳膊,醋溜溜地抱怨,“爹爹偏心,教冬荣骂人都不教我。”
霍权:“......”
他比窦娥还冤还吗?
聂凿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人哪,骂人骂成这样,他都想拿针把冬荣的嘴巴缝起来了?。
暗处的人也忍无?可忍了?,气急败坏地骂道,“你媳妇才偷人,你他娘的全家都偷人!”
聂凿手底下的人太损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骂了?人想逃,刚转身,就被人拦住了?去路,冬荣抖着?铁棍,嘿嘿嘿笑道,“老子全家偷人关你屁事!”
“......”
这人果真是?李恒派来的,被抓后,他很快镇定下来,扯着?嗓门大喊要见霍权,冬荣挥起拳头把人揍得鼻青脸肿,“我家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冬青,人交给你了?...”
“霍权,霍权...”那人没忘记任务,拼命喊起来,冬荣嫌聒噪,又给了?他几?拳,“你他娘的怕不是?傻子吧,跟过来连任都没弄清楚,霍权是?谁,我家大人姓聂!”
“......”
帐篷里的霍权听到那人喊他了?,他不知道自?己哪儿露出了?马脚,但万万不能认的,抱住聂煜,说话的声音颤抖不止,“煜儿别听了?,早点睡觉,明天还得赶路。”
这件事并没有引起骚动,翌日清晨,冬青说他把那人废了?放走了?。
那人不是?秦宁追的黑影,就是?个见钱眼开替李恒跑腿的,冬青说,“李恒怀疑大人和?霍家有关系,派他来试探大人底细的,此事都怪奴才,武安侯出事就该把李家等人一网打尽的。”是?他疏忽大意,留了?这么个祸害。
“不着?急,待庞宇回城,会和?李恒周旋的。”
昨天在驿站,霍权没有杀庞宇,杀庞宇解决不了?什么事,留着?他和?李恒斗对他更有利,李恒阴了?庞宇,还拖累整个侯府,庞家势必不会善罢甘休,留庞宇一条命,能牵制李恒背后的人,是?不是?陆家,很快就有消息了?。
霍权不仅放了?庞宇,还写奏折进宫为庞家求情。
以皇上和?聂凿的交情,庞家这道难关是?过了?。承了?他的情,势必要为他办事的。
这种拉拢人的手段,他还是?和?武安侯学的呢。
霍权道,“李恒为何怀疑我与霍家有关?”
“应该有人撞见霍汉峰和?大人一起喝酒吧。”
霍权:“......”
他父亲和?聂凿喝酒?还有这种事?
他心底生起怪异的感觉,“冬青...”
冬青低头,“是?。”
“叫冬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