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负手立在那院中,面色深沉可怖,每说一句话都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薛秦知道必然有人通知了那姓霍的。
很好,他就在这等他回来。
屋中的簌簌泪汪汪的,小脸苍白如纸,浑身颤抖,若不是巧云,她不知道冲出去多少次了!
眼下她也看出了这薛秦不止是要抢她,还要要霍寻的命!
听了他这番话,簌簌更怕了。
外头有好多好多,少说也有二百多个提着刀的男人!
霍寻好像就四十多个打手,肯定打不过呀!
小姑娘吓得直抽噎,正这般越想越怕,外头脚步声响,有人过来笑嘻嘻地报道:
“爷,那姓霍的回来了。”
簌簌心口更是狂跳不已。
外头。
那薛秦听闻,终于抬手叫了人停。
陆少泽几近奄奄一息,口中兀自还在叮嘱着,“簌簌别出来,我撑得住.......”
但声音已经几不可闻,此时,更没人听他说什么了。
薛秦眸光凛然阴沉,转过身去,朝向了那月洞门,死死盯住了来路。
他早探明白了,那霍寻一共就四十多个打手,今日带走了二十多人,留下看府的二十多个废物已经被他的三百多人给砍了。
眼下接着,便是他为刀俎,那姓霍是鱼肉,他特么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过后,找个替死鬼山贼顶罪,一了百了,事情就这么简单!
高郡尉和许太守就是明知道是他做的又他娘的能怎么!
有表舅公撑腰,谁能怎么他?
他阴沉地立在那,远远地看着,渐渐地,只见那男人出现,身旁就带了一个姓卫的随从。
薛秦唇角一动,满脸的不屑与鄙夷,扬声,“爷还以为你没种回来呢!”
一句话后,一挥手,众打手拎着长刀立刻便出了去,将萧珏与卫青梧围在了中间。
屋中的小簌簌听到脚步声,抬手擦了下小脸儿,立时奔去了邻近的窗边儿,开了一点细缝,泪汪汪地瞅过去。
她所在之处,看不太着月洞门之外的情况,但窗子开了一些,外头的声音更清晰的传了进来,是那男人的声音。
“说说,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爷让你死!”
萧珏唇角一动,“我怎么惹了你?”
薛秦眉头一挑,恶狠狠地道:“怎么惹了爷,爷今天就让你死的明明白白。你出去打听打听,全安庆府谁敢惹我薛秦!我薛秦是堂堂京城正三品高官,国公爷的外甥孙,有当朝太子的光环护佑,安庆府的知府郡尉都对我都敬让三分,你算个什么东西?!睡了爷的女人,打了爷的小叔叔,爷没跟你计较,愿意花钱买回爷的看上女人,给足了你面子!你到好,敬酒不吃吃罚酒,爷让你三天内送人,你把人给爷送哪去了?!嗯?!”
“哦。”
薛秦说了一堆,岂料对方面不改色,被围着,竟然半丝惧怕之意都无,只敷衍一般地回了他一个“哦”。
薛秦当即额头上青筋暴起,发指眦裂,抬手便要让他的人上,但这手还没待抬起来,只见对方不紧不慢地伸手弹掉了刚刚落在他袖子上的一片叶子,冷冷淡淡地道:“那若是孤,现在不想护佑你了呢?”
薛秦那抬了一半的手蓦然一抖,脸上的暴怒之色陡然消失而散。
刚刚他听到了什么?
“什......什么?”
薛秦说话的声音和气势瞬时弱下去了一半。
屋中竖着耳朵听外头动静的小簌簌和巧云也皆是听到了,身子都是一抖。彼此心口狂跳,面面相觑,浑身仿佛都烧了起来一般,但没人说话。
那薛秦又问了一遍,“你刚才,说,说什么?”
萧珏会重复给他听就怪了。
男人一言未发,这时,只冷冷清清的一抬手,霍然,四周便飞出了如林羽箭。
箭无虚发,三百多人顷刻倒了一大半。
那薛秦顿时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惊慌失措,睁圆了眼睛,彻底蒙了,接着也没待他再说出什么,心口猛地一沉!
因为视线所及,远处前方,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锦衣男子,脸色煞白,躬着身,急匆匆地过来,人正是他的表舅公,郑国公!
那郑国公看都没看他一眼,跑过来,直接到了那男人身后,忙不迭地“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声音都是颤了。
“老臣该死,老臣罪该万死,断断没想到是薛家的畜生胆敢如此冲撞殿下!殿下恕罪,老臣百死难赎!愿意受罚!”
那薛秦一听,头上犹如五雷轰顶,目光飘忽游离,腿登时软了下去,再也站不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同样,屋中的小簌簌也是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第32章回京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