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线紧抿,垂眸回复:【好。】
对面安安静静。
池穗穗自从一两分钟没收到贺行望的消息,就没再看手机,和女主持人聊了起来。
能当主持人必然是口才极好的,而且情商很高,能很快地就察觉出哪个话题不太好,哪个话题很有兴趣。
池穗穗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菜吃到一半,门重新被推开。
周清雅和她朋友的身影出现在包厢里,她朋友是毕业典礼节目单的负责人之一,理所应当应该过来的。
隔了一个小时没见,周清雅面上已经很淡定。
只是看到坐在那里浅笑的池穗穗,她还是咬了咬牙,坐在了离池穗穗最远的地方。
周清雅跟过来的一个原因就是——隔壁有贺神。
她想要在待会离开后,能过去要个采访机会,一想到这个她就内心火热。
等采访到了贺行望,其他都不算什么,学校里的事情又影响不到她的职场上,毕业了又有谁还记得。
差不多年纪的人坐在一起吃饭,其实大多都是各玩各的手机。
没多久,惊呼声响起——
“穗穗,你的视频好多人发朋友圈了啊。”
“我在视频上都刷到了。”
“我室友的微博才发十分钟,就转发好几百了,明明她都没什么粉丝的。”
池穗穗只弯了弯眉。
在包厢里热闹了不知道多久,有人在群里说了一句:隔壁的领导们要走了。
一时间,这包厢也紧跟着热闹起来。
人人都想偶遇贺行望。
只不过她们走出去并没有碰上,估计校领导他们是直接去下面停车场的,不用在这等车。
见贺行望的愿望泡汤了。
池穗穗百无聊赖地等在门口。
她打开手机才看到半小时前贺行望回复的消息,估摸着这时候应该快出来了。
池穗穗发消息过去:“我在大厅门口。”
回复来得很快。
贺行望:【嗯。】
池穗穗已经习惯了他的话少,严格来说,自从几年前的那件事发生过后,他就寡言少语了。
环境决定性格果然没说错。
然而性格再怎么变,人还是那个人。
一圆脸小姑娘走过来,好奇地问:“穗穗你今天穿的礼服是什么牌子的,我看着设计好漂亮,也想去看看。”
池穗穗笑了下:“不是大牌。”
话音刚落,左侧就传来一声嗤笑。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目光看向周清雅,周清雅撩了下头发:“看我干什么。”
大厅里灯光很亮,她今天穿的衣服是香奈儿经典款,是个关注时尚的都认得出来。
主持人赶紧打了个圆场:“漂亮就行了,什么牌子不能穿,我也穿过租的礼服呢。”
刚刚问问题的人就更尴尬了。
池穗穗却没说什么,勾起嘴角,看向不知所措的小姑娘:“你很喜欢吗?”
小姑娘自知尴尬,不知道说什么。
“去巴黎定制的。”池穗穗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如果喜欢,我可以把设计师联系方式给你。”
简而言之,是件高定。
对于高定,这站的一群人都不陌生。但自己能不能穿上就是另一个问题,大多都还是学生,家里再有钱点也是买高奢穿,一件高定几十上百万,还没奢侈到那个地步。
一旁的周清雅脸都黑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几个女生就对话起来:“穗穗的眼光真好,在台下看上面真的很漂亮。”
“所以之前的谣言都是假的。”
“穗总是真白富美。”
周清雅的朋友拉住她,小声叮嘱:“你可别再自取其辱了,好不容易才熄下去的事情。”
为了让她表情好看点,她又哄道:“我今晚让我爸过来接我们,她一个大小姐不还是要等着。”
正说着,就来了一辆宾利。
外面天黑,周清雅也没仔细看车牌,拉着朋友就往前走,路过池穗穗时没忍住哼了一声。
“有些人继续等吧,叔叔对我们真——”
周清雅要拉开车门,没拉动,车门锁着的。
因为她的挑衅,所有人都往那边看。
周清雅话也才说到一半,后座的车窗缓缓落下,贺行望微侧头,皱着眉看向站在车边的两个人。
“——贺、贺神?”
周清雅睁大了双眼,来不及想为什么朋友她爸爸会变成贺神,一瞬间的惊喜冲破心房。
“贺神,我能采访你吗?”
“……”
周清雅没等到回答,看了贺行望一眼,发现他不是在看自己,而是越过了她,望向她身后。
她回头,看到视线终点。
又是池穗穗。
贺行望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大厅内透出来的灯光,将他的眉眼刻画得更深邃,轮廓鲜明。
他敛眸,“池穗穗。”
沉着声的。
池穗穗正抱着胸看热闹,没忍住扬起的唇,被贺行望看了个正着,笑意掩住。
他生气了。
池穗穗和主持人打了个招呼:“我先走了。”
主持人也惊呆了,贺行望过来等池穗穗是什么操作,快速反应过来:“好,你注意安全。”
周围人和她一样,都瞠目结舌,无数个问题堵在心口。
池穗穗瞥了眼车边的人:“让让。”
呆愣的周清雅被回过神的朋友拉开,眼睁睁地看着池穗穗上了车,关上了车门。
车窗也合上,什么也没看清。
一群人面面相觑,目送着车尾灯光逐渐消失在视线内,这才呼出一口气来。
有人打破沉默:“刚刚池穗穗上的是贺神的车吗?”
无人回答。
这事太玄幻了,明明两个毫无交集的人……
主持人站在原地,感觉今天的信息量爆炸,再看前面尴尬到极点的周清雅,没忍住笑出了声。
城市霓虹灯亮,繁华夜幕。
池穗穗上车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漫不经心道:“你刚才半天没回我,我以为你先走了,那回去我要找你算账的。”
不说告状,起码两个人关系摆在那里。
丢下她一个人走,她不生气,被两家父母知道了,也是会把两个人都抓回去责令。
池穗穗掏出一面镜子,补了下口红。
贺行望在盯着她看,红唇潋滟,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是有个账要算算。”
池穗穗偏过头,“什么账?”
等会儿,这好像是她去怼人时说的话。
池穗穗思索几秒,贺行望不会是发现了自己故意调戏他,要算账这事儿?
池穗穗轻咳一声:“贺行望,你这么小气的。”
贺行望无动于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