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凤枕笑问:“表哥,有什么事叫我?”
他的眼神锐利,早把白梼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却没什么异样,心里暗暗称奇。
白梼见少楼去了,现场再无别人,便道:“没什么大事,只是请你吃点东西。”
“请我……吃东西?”
慕容凤枕正在疑惑,却见白梼把手中帕子打开,露出掌中加了料的点心。
凤枕瞧见那些点心,脸色不禁变得奇异,他想笑又忍住:“表哥,这、我不爱吃甜的,还是罢了。”
白梼淡淡说道:“我第一次送你东西,你一样也不吃?”
慕容凤枕笑道:“大表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就是了,这种甜腻之物,想必只有女子爱吃……”
白梼道:“是吗?”
话音未落,右臂一探竟捉向慕容凤枕。
凤枕知道最近跟白梼水火不容,但凡见面必要动手,所以早有防备,当下敏捷地往后一闪,笑道:“表哥你是……”
谁知白梼早预知他的动向,刚才那一招本是虚招。
凤枕一句话还没说完,白梼的铁掌已经不偏不倚地掐住了他的脖颈!往前一步,硬生生把他逼退到身后的墙上!
凤枕万万没想到自己竟失算了,一惊之下便假作无事地笑道:“表哥这是做什么?”
白梼仍是不动声色地:“没什么,让你吃了这些点心罢了。”
凤枕瞥了眼帕子里的糕点,虽色香味俱全,奈何上头还挂着“糖霜”呢,他不由笑说:“这是何必,牛不喝水强按头不成?”
白梼道:“我这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说着,太素不疾不徐地便将点心送到凤枕唇边:“吃。”
凤枕咽了口唾沫,知道挣脱不了,又见白梼动了真格儿,不禁苦笑道:“表哥,你确定要让我……在府里吃这东西?”
在留歌坊的时候,白梼并没发现凤枕也在,所以并无证据。何况涉及这种,回去问薛红泪自也不妥。
白梼这样逼迫,不过是想让凤枕自己说出实情,如今听他说出这句,已经确凿无疑了!
“果然是你!”白梼沉沉一声,眼神一变!
不料凤枕趁机扬声叫道:“来人啊,大表哥杀人了!”
白梼手上一紧,仍是给凤枕叫嚷了出去。
但他不为所动,逼近凤枕几分:“我虽知道你不是好人,却没想到你下作到这种地步!”
凤枕见事情败露了,立刻又服软笑求:“表哥息怒,我不过是玩笑、而已。”
当时他在留歌坊,偷听了白梼跟薛红泪的谈话,见那丫头去取点心,他却在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早神不知鬼不觉先赶到厨下,将新做好的点心上撒了满满的□□。
其实在下药的时候,凤枕拿不准吃点心的是白梼还是金钗儿,毕竟都有可能。
但不管怎么样,凤枕并不很在乎,只想看白梼出糗而已。
想不到白梼竟没有中招,但看他如此动怒的情形,显然这点心也没“白”加料。
凤枕心里已经知道这点心多半是给金钗儿吃了,若不是这会儿给掐着脖颈,他很乐意想象一番那中了药的金钗儿跟白梼之间的相处会是怎样有趣……
但现在给动怒的白梼掐的死紧,这白太素的手像是铁铐一般,简直要把他活活掐死。
凤枕窒息之际,被逼着如上了岸的鱼似的张口吸气。
白梼见状,即刻将那点心拍在他的脸上:“要不是看在你是太太的亲戚,我早就……”
凤枕睁大双眼,没想到他真会这么做!一时哭笑不得。
正在此刻,只听身后有个声音道:“太素,你在干什么!”
白梼闻言,手上微微松开。
凤枕刚才不小心给塞了满口的点心,吐又吐不出,把心一横,准备自食苦果。
正无可奈何,察觉白梼松手,忙俯身咳嗽乱吐一气。
这及时赶来的,竟是慕容夫人,身后带了几个丫鬟。
夫人满面震惊地看着白梼,又看看凤枕,气道:“你也太不像话了,公然欺负起凤枕来了?”
慕容凤枕正在拼命吐口中沾染的那些药粉,闻言一梗,咳嗽声越发大了。
他心里清楚,白梼是绝不会把动手的原因说出来的,毕竟这关乎金钗儿的脸面。
只听白梼说道:“太太且问他干了什么好事!”
慕容夫人呵斥:“再怎么样,也不能欺负亲戚,他又比你小……”说着忙叫丫鬟去扶了凤枕,又赶忙问:“伤着了没有?”
凤枕反而笑道:“姑妈,不打紧的,大表哥只是跟我玩笑而已,您别急。”
谁知慕容夫人看见他颈间紫青色的掌印,吓了一跳,忙细看有没有伤到颈骨,又怒对太素道:“你这逆子,难道是要伤凤枕的性命吗?就算他有天大的不是,就算他杀人放火,外头也还有个官府管辖呢,岂能让你随意动手!”
白梼仍是冷冷地看着凤枕。凤枕则越发装巧卖乖,花言巧语地说道:“姑妈别气,原本是我太过顽劣,开玩笑失了度,才惹怒了大表哥,不过表哥是有分寸的,他只想给我一个教训,没有真想要我的命。您别怪他,也别动怒,若气坏了您,岂不又是我引出来的?”
但凡是女子,多半都是喜欢这种甜言蜜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