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迟疑了会儿,却坚定地回答:“总之我就是见过,我说的都是真的。”
沈世琦皱着眉,细看她的表情,突然灵光一动地问:“你……你这小丫头,该不会是也……喜欢那个白太素吧?”
这本是他突然间生出来的猜测而已,连自己还没有敢去相信,只是随口乱问一句。
谁知十七的脸色变得很奇怪,像是吃到了什么美味的甜点,但那绝妙的甜味却又实在太短了,稍纵即逝,只能惆怅地回味而已。
沈世琦看她这幅神情,心头乱跳,话都有点结巴了:“真、真的吗?可是……”
十七回过神来,她看着沈世琦有些慌乱的样子,把心一横,竟是说道:“我、我的确是喜欢他的。”
一声惊雷自头顶响起,沈太医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叫道:“什么?这可怎么可能?!你难道、私定终身……还是……”
“什么啊,”十七却笑了,她绞着双手,叹了口气:“我就是、把心事跟你说说而已,何况我喜欢他又怎么样?他又不喜欢我。”
在沈世琦震惊的注视中,十七她的声音变得很低:“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沈太医说完之后,屋内陷入了怪异的沉默。
金钗儿双眼发直,她不相信沈太医的话,但不知为什么,在听着沈世琦叙述这些的时候,她心中那根弦忍不住也随之轻颤似的,有一点无法形容的酸涩。
白梼定了定神,看着金钗儿怔忪的样子,便先正色跟沈世琦道:“关于如何针灸或者服药,还要太医多多费心了。”
沈世琦没想到在此时此刻,白梼居然还专注于此事,一时措手不及,又忙答应:“好、是是。”
白梼微微一笑:“既然这样,我先送太医出去。”
“呃……”沈世琦一愣,他的来意是打听十七怎么不在齐王府反而在侯府,且还是处子之身,可自己的目的丝毫没达到,反而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都和盘托出了,“威远伯,我……”
白梼不由分说道:“请。”
为免被人踢出去,沈世琦勉为其难起身,他跟着白梼走到外间。
直到出了院门,白梼才止步说道:“沈太医,我原先还有些顾忌,不知让您跟钗儿相见是好事还是……如今看来,却是做对了。”
沈世琦茫然地问:“可是……”
“我知道您心里疑惑的是什么,”白梼早就察觉左右无人,带沈世琦出来,也是为了告诉他实情,此刻便道:“钗儿确实是您认得的十七,至于齐王府的那位……是她的胞妹。”
沈世琦猛地一颤:“胞妹?”
“对,”白梼说道:“当时我救了十七的时候,她重伤失忆,大概就在那之后……那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冒充十七的身份入了王府。”
沈世琦的嘴巴半张着,几乎无法合上:“居然、如此……”
白梼却又格外道:“不过有一件事我得提醒沈大人,虽然是孪生姊妹,但两人的性格天差地远,希望你以后若见了王府那位,务必不要跟她有什么交际。”
沈世琦呆了呆,脑中一团乱:“呃、呃好!可是十七这里……”
“我希望她能恢复记忆,就劳烦您了,只要妥善照顾,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沈世琦闻言松了口气,既然如此,他就可以时常过来了,当下连连点头:“我一定尽心尽力。”
“我先多谢了,只是钗儿好似情绪不稳,”白梼温声道:“请恕我失礼不能送您出去。”
沈世琦忙道:“不必不必,威远伯你……好生照看十七就是了。”
当下白梼叫了新燕来,让他陪着太医到二门,叫小厮送出去。
新燕领命之时,二姑娘白蕙知道自己不能没眼色地单独留下来,当下也跟了出来说要走,几个人便一起去了。
白梼独自进了屋内,见金钗儿还低着头在发呆,他便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了。
金钗儿回过神来,见沈世琦不在:“那个太医走了?”
白梼道:“已经去了,改日还会来。”
金钗儿见他双眸之中似有隐隐笑意,突然想起刚才沈世琦那仿佛揭皮的话,虽然她没回复记忆,却仍是有些难为情:“你笑什么?”
“哪里有笑,”白梼说着,却忍不住笑意渐渐盛开,他倾身靠近了金钗儿,轻声道:“原来,钗儿先前是喜欢……”
金钗儿被他的双眼看的窒息,想不到该怎么样,只下意识站起身要走。
谁知才起身,便给白梼揽着腰抱了回去:“跑什么?”
金钗儿忙低下头,双手捂着脸,掌心贴着滚烫的脸颊,心悸非常。
白梼望着她害羞的样子:“只是,有句话你说错了。”
“啊?”她想抬头,又眉头,只悄悄地从指缝中偷看他:“哪句说错了?”
白梼微笑道:“我……也喜欢钗儿,比你的喜欢更多一点。”
金钗儿的手狠狠地一颤,不由自主地放了下来,她转头看向白梼:“白大哥……”
四目相对,白梼看着她眼角微红,隐约湿润的样子,情到深处,竟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靠近过来。
就在唇瓣将要合在一处的时候,院外是小丫头的声音响起:“新燕姐姐难不成还没回来吗?”
另一个道:“也该回来了吧,怎么竟悄悄地没声响?”
原来是去给白晓送汤水的画阁跟丫头回来了。
金钗儿微微一挣,忙走开了两步。
白梼无奈,只能默默地吁了口气,暗中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