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沈世琦抬手在鼻梁上轻轻地揉了揉,只也浅笑着说都好。
不料钗儿笑道:“你不要瞒我了,我已经从二姑娘那里知道了。”
沈太医听了这话,有点忸怩地红了脸,他将头转到一边去,竟无言语。
自打钗儿回来,便看出来二姑娘白蕙有心事,起初没来得及问,后来从新燕口中知道了点端倪,又亲自问过了白蕙,这才知道原原来白蕙虽然对沈世琦暗生情愫,只是沈世琦的态度令人琢磨不透,白蕙倒是个有些胆气的,找了个机会跟沈世琦表明了心迹。
可这举动不知是不是吓到了沈世琦,沈太医一溜烟消失无踪,从此也不再登门。
到后来,白梼南征得胜消息频传,而三姑娘白锦定了要入东宫,侯府之中连和离过的大姑娘都变得炙手可热起来,何况是二姑娘白蕙,一时之间来提亲的踏破了门槛,其中不乏有出色的青年才俊,人品、出身都堪称门当户对。
慕容夫人用心挑选,已经选了几家,暗中询问白蕙的意思,二姑娘心有所属,当然不会把别人看在眼里,她心里焦急,恨不得沈太医快来提亲,几乎急躁郁结的病倒。
但这些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于是她对慕容夫人借口说务必要等白梼回来后再商议终身之事,而对慕容夫人而言,二姑娘的亲事自然不如三姑娘入东宫那么重要,所以也就暂时缓了下来。
终于白梼回京,可是二姑娘对于这位兄长向来是敬畏有加,这种儿女私情自然不敢跟他开口,幸亏还有个钗儿。
听了钗儿问她,白蕙悲从中来,便委屈地流着泪将自己的求而不得种种都告诉了她。
钗儿倒是很喜欢二姑娘率真的性子,想来跟温柔善解人意的沈世琦也是一对儿,只不知沈太医心里怎么想的。
她倒是很愿意撮合这两个,何况如今她已经是白蕙的“大嫂”,倒也有义务为小姑子的终身操操心。
此刻见沈世琦不言语,钗儿便笑说道:“你又不是没出阁的大姑娘,这有什么可害羞的,不要弄这讳疾忌医似的一套……你只管告诉我,你对于二姑娘是什么心意?”
沈太医咬了咬唇,还有避讳之意:“你、唉!你怎么竟然……”
钗儿道:“我怎么这么不顾脸面跟你说这些吗?我才不在意这些,何况这是好事。沈大哥……你也不要误会,我绝非强迫之意,虽然我觉着二姑娘是个率真可爱的,但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她的话,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但如果你不是讨厌她而是……”
“我不讨厌她。”不等钗儿说完,沈世琦开口。
“那你就是喜欢了?”钗儿歪头望着她问。
沈世琦的脸上又红了一寸:“其实我……”
这会儿,沈太医有些艰于开口。
平心而论,当初在宫内的时候,沈世琦喜欢的人是钗儿,但自从知道钗儿心有所属,他便只能按捺心意不越雷池一步,等到在侯府跟白蕙相见,但凡他来,二姑娘总会出现在他跟前,他又不是个傻子,时间一长就知道二姑娘是故意的……所以在白蕙开口表白之前,他已经知晓了二姑娘的心意。
只不过事出突然,沈世琦的家教、人品又不容许他有什么失态之举,于是暂且退避。
而且他也需要一点时间消化此事。
后来沈世琦私下里思量,二姑娘娇憨可爱,既然对自己情根深种,他却也不能辜负,而府内也正好在为他张罗亲事,或者……
只是,就在他想要跟家里禀明、要请家长派人去侯府提亲的时候,突然间就传出了白锦要入东宫、而白梼连连获胜等话,去侯府恭贺的宾客盈门,据说……向二姑娘提亲的也不乏皇亲国戚。
如果这时侯沈家也去提亲,就仿佛也是那些趋炎附势之辈似的,因为这个,沈世琦才绝了念想,并没有跟家里开口。
沈太医把这个中原委告诉了钗儿,又低声道:“听说这府里的太太已经给二姑娘挑好了乘龙快婿,我自然不敢再多想。你又何必再提呢,免得伤了姑娘的清誉。”
钗儿笑了笑,道:“你担心二姑娘的清誉?那如果我告诉你,她曾亲口跟我说过,若是嫁不了你,那她就谁也不嫁,宁肯去庙里当尼姑去,如果真是那样,这清誉是不是就保住了?”
沈世琦大惊,猛地抬头看向钗儿:“你说什么?这如何使得!”
钗儿对上他焦急的眼神道:“使不得又能怎么样?”
沈世琦咬牙道:“我、我……”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如果是这样,我自然回头就叫人来提亲。”
钗儿笑道:“这话我爱听,敢想敢做才是男人嘛。”
沈世琦更红了脸,他的声音却又放低了些:“只不过、我想府内挑选的自然都比我强上百倍,也未必会答应这门亲事。”
钗儿道:“只要你们两情相悦,我保证你来提亲,那就能成。”
沈世琦先是一怔,继而想了想,笑道:“我倒是忘了,若是威远伯开口许了,那自然无碍……只是,威远伯真的会听你的?万一夫人那边为难呢?威远伯……”
钗儿还未回答,只听有个声音带着两份笑意温温说道:“这个沈大人放心就是了,人倒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反过来也是一样,我娘子所说的话我向来最是听从。何况这也是成人之美的好事,我也乐得成全。”
这来的人赫然正是白梼,而在他身后,却是眼中含着泪神情有些激动难耐的二姑娘白蕙。
原来钗儿请沈世琦过来,白梼立刻知道了,他却不太放心让沈太医这个钗儿的“知己故交”单独相处,便推了公务悄悄来了。
谁知还未入内,就见到二姑娘白蕙也躲在门口偷听着呢!听到沈世琦跟钗儿说明心意,白蕙也有种苦尽甘来之感,竟是忍不住喜极而泣。
早在白梼出声之时,沈太医已经站起身来,忙行礼恭迎,口称:“见过威远伯……呃不对,是威远公。”
白梼笑看他一眼,又瞟了眼身后的白蕙,说道:“这会儿先照礼行事,以后自然就改口了。”
以后若是沈世琦娶了白蕙,自然也要改口叫大哥。
二姑娘白蕙之前在门外偷听,听到钗儿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敲定,正悲欣交集无法自控,给白梼捉了个现行,却又怕起来,她生恐自己的这种逾矩情况的行为给大哥看不起、甚至受责罚。
二姑娘又羞有愧,惴惴不安,谁知白梼并没有怪责,如今反而竟开起了两人的玩笑。
白蕙愣怔之下,欢喜的眼泪也随之掉下来,只忙低着头,含着欢喜的泪,屈膝行礼道:“多谢大哥、多谢嫂嫂成全。”
钗儿笑扶住她:“我算是当了你们的媒人了么?这会儿行礼就早了点儿。若真谢我,可要准备一份谢媒礼才好。”
沈世琦原先也有点不好意思,可见白梼如此豁达,钗儿又这么说,他这才也笑了:“自然少不得。不过……”
“不过什么?”问出口的除了钗儿,还有白蕙。
二姑娘因为用情太深,未免有些患得患失,生恐还会节外生枝,两只眼睛定定地看着沈世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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