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柳:“……”
这小子这回笑起来怎么这么真诚,一看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东柳更气了:“你他妈还有脸高兴?”
城阳牧秋忙收敛神色,“前辈教训的是,只是,既然知道了银绒的心意,我更不能放手了。”
东柳:“……………………”
东柳之前的确有心让城阳牧秋承银绒的情,从而对自家徒弟知恩图报,总之不能让银绒儿白白付出,但没想到用力过猛,这人竟然黏上了银绒。偏偏自己还打不过他、撵不走他。
东柳气得胃疼。
城阳牧秋:“我自会疼他,师父放心。”
东柳有气无力地说:“谁是你师父?”
城阳牧秋:“还有件事要请教师父,您说捡了银绒之后,才在琵琶镇定居的,那是哪里捡到的银绒?当时……是什么情形?”
这时候,东柳已经认清形势,知道如果不好好回答城阳牧秋的问题,那自己可能要在此处冻成冰棍儿,于是放弃挣扎:“在鹿吴山,三百年前,仙妖大战的战场。”
城阳牧秋眸色沉了沉,仍旧不动声色地问:“请详细讲讲。”
东柳:“当年妖族与修士如何势如水火,那些大人物的恩恩怨怨,都不必赘述吧?三百年前,城阳老祖与妖王相魅的那场斗法,你也肯定知道吧?修真界无人不知,但真正目睹过的,才知道有多惨烈,啧啧啧,血流成河。”
城阳牧秋眯起眼睛,语气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危险:“你是妖王旧部?”
东柳打了个寒战:“不是!我不过是个路过的小妖,和你们人族的‘散修’差不多,没有门派,也不效忠哪位大王,跟着时节迁移,哪里有春天,便在哪里住上几个月,那时候的落脚处正好离鹿吴山不远。”
“老夫上山的时候,妖王已死,城阳老祖也离开了,山上一片狼藉,妖尸遍野,我起了贪心,想打扫战场,也许能捡一些法宝、兽皮、妖丹……就是那时候遇到银绒。”
“老夫一辈子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他脖子上的铃铛,乃是玄精所制,本以为发了大财,没想到铃铛怎么也取不下来。”
城阳牧秋:“那时候,玄精铃铛便已经在了?”
东柳点头:“嗐,本想杀了它,取下铃铛就走人的,可当时小东西大约还没断奶,身上的绒毛沾了血,湿哒哒黏糊糊,就剩一双大眼睛,看着我奶声奶气地、嘤嘤地叫,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孽缘啊!”东柳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却柔软下来,“老夫一辈子吃喝嫖赌,荤素不忌,逍遥了大半生,竟然被一只小毛团儿绑住了整整三百年!呵,那崽子做狐狸的时候就油光水滑,漂亮极了,能变成娃娃的时候,更玉雪可爱,特惹人疼。就是心眼比针鼻儿还小!臭小子会写字的时候,就悄悄搞了一本‘记仇本’,还打量我不知道。”
城阳牧秋神情也柔和起来:“但他记仇更记情。”
“不错!”东柳难得赞同,“瞧瞧,发达了也不忘孝敬师父!没白养,这孩子,是个重情的。”
城阳牧秋跟着笑起来,又问:“银绒小时候有没有陌生妖族欲对他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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