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2 / 2)

下人点点头下去了,指挥着人继续拖着这些土匪尸体进囚车。

土匪死不死不打紧,但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杀人这事就问题大了,郁堂瞥了几圈跟着他走商的人,前几天剿匪的时候他们里面死了不少,也重伤了不少,最有动机对土匪动手。

他下意识忽略了沈文宣的嫌疑,也许理智上想到了,但对沈文宣虚幻的认识让他否认了这一点儿。虽然沈文宣有可能为了保二当家而让知道二当家活着的大当家一派人提前死。

因为大当家在官府面前很有可能将事情说出来。

赵二牵过绑着言起的绳子将他还有他后面的人都拴在马车上,凑近他小声说道:“帮你解决了麻烦,小子,记得感恩在心。”

言起:“”

假笑。

郁家人在前,沈文宣一行人在后,押着囚车送往知府衙门,周围有不少百姓好奇地看过来。

衙役还不清楚发生了何事,等弄明白缘由立刻接手囚车,并请郁堂、沈文宣还有赵二先进衙门里坐着,其中一个人迅速跑去通知知府大人。

沈文宣临进去前解开言起的绳子,将写好的身份契递给他,说道:“去找户房,那里办理户籍,去把自己的奴籍给办了。”

言起拿着契约书一脸痴呆:“你、你、你”

让他自己去办自己的奴籍?!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搞得他不知道他娘地是骂你好还是夸你好!

“你、你不怕我们跑了?”他问道,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沈文宣上下扫了他一眼,笑道:“那你就跑吧。”

说完转身进了衙门,焦诗寒还有其他人在外面等着。

言起瞅了瞅沈文宣的背影,再瞅瞅手中的契约书,如果他现在跑的话

他娘的这小子绝对会告状!

这都进城了,再跑也不容易啊。

言起深吸一口气,解开身后兄弟们的绳子,忍辱负重地带头走进衙门找户房。

艹,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他好想哭。

“这平乐府不错啊,比安和县好,都这个点儿了,街上的人还这么多。”赵大夫掀开车帘伸出头打量了几眼,感叹道。

不止人声鼎沸,城里的房子大多都是瓦房,鳞次栉比,路也宽敞整洁,比之安和县的陈旧,这里简直鲜明得靓丽,来来往往的人身上少有补丁的。

温老头矜持地掀开另一边的车帘看了看外边,道:“荆州是什么地方,穷山僻壤,渝州虽然难进一些,但中间一块一片富饶,何况这是府城。”

赵大夫点点头附和他:“这里是好,但比之京城和江南还是要差上许多。”

温老头踢他一脚:“看场合再说话。”

“哎呀你这暴脾气,”赵大夫撸起自己的袖子,“你下次再惹我,我就拿针扎你!”

……

衙门内,知府戈政卓戈大人姗姗来迟。

郁堂和赵二刚要下跪行礼,突然就被旁边沈文宣拉着腰带给拽了起来,疑惑间,两人偏头只见沈文宣鞠了一躬,郁堂不敢多想,恐惹戈大人不高兴,也跟着立刻弯腰,直直弯了九十度,赵二犹犹豫豫的,拱手行了一礼。

沈文宣站直松开他俩的腰带,这俩人要是跪了他不跪,那多显眼,还是跟着他鞠躬吧。

戈大人得知进道口的黑虎帮被除了心中甚是高兴,也没在意他们是跪了还是鞠躬,屁股还没坐热就问道:

“听说是你们前几天合力除了黑虎帮?”

郁堂恭恭敬敬地道:“正是,大人。”

“好、好、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戈大人捋捋自己的胡子,心中甚是开怀,这刚开春就有一件极好的政绩送上门来。

“那帮恶贼欺男霸女,着实作恶多端,这事困扰本官许久,如今被你们三人解决,实乃功德一件啊。”

“大人谬赞了。”郁堂弓着腰,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来过,沈文宣也只能垂下头低调一点儿。

戈大人看向那两张生面孔:“你郁家我是知道的,不知旁边二人是?”

沈文宣拱手道:“我和他都是荆州人。”

“荆州?”戈政卓闻言垂眸笑了一声,心中了然,再次看向他俩的眼神不禁变了个味道。

那地方穷山恶水,每年都有往外跑的,按规矩得查路引,不过念在他们二人有功,他这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打算细查什么了。

不过他想错了,沈文宣有葛武成给的路引,他们这一行人进来完全合乎规矩,就是他细查也没事。

只是沈文宣观察着戈政卓,想问他知不知道荆州、越州、广州的战事,但话临说出口又憋了回去,时机不对。

“你们几人剿匪有功,按律当赏。”戈政卓想了几息,道:“你们二人每人赏银三十两,至于郁家——”

“大人,”郁堂立刻跪了下来,稍微抬起头悄悄看了一眼上首的戈政卓,“大人,要不,就、就解决解决我们家少爷的事吧。”

戈政卓抬眼飞快瞥了一眼沈文宣和赵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对于郁堂模棱两可的要求不答应也不拒绝。

等了几息,公堂上一片静默。

沈文宣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隐晦地瞅了他们几眼,拱手道:“我二人就先退下了,不打扰大人和郁老板。”

戈政卓点点头,等着他们走远,站起身瞥了郁堂一眼,转身去了衙门后面,郁堂连忙跟上。

沈文宣没出府衙,而是去了户房,里面已经快吵翻天了。

“哎呀,你他娘地怎么这么轴?我怎么不能自己办奴籍了?”言起气得拍这个书吏的桌子拍得啪啪响,“你快点儿给我办,我忙着呢。”

“自古都没有这样的规矩,都是主人家或者大户人家的管家带着人来办的,你们怎么”书吏怎么也想不通,哪有这么想当仆人的?

言起狂撸自己一把头发,将所有的身份契、户籍什么都扔他脸上:“你就说带的东西全不全?够不够你办?全的话就老老实实按照你们那什么章程来就行了,哪他娘地那么多废话?”

“不行,你这就不和章程。”

“怎么就不和章程了?”

书吏:“反正不能自己办自己的,我没这么办过。”

“你没——”言起深吸一口气,这人怎么这么令人生气!

“那你挨过打没?你再不给我办,信不信我削你——”

沈文宣推门走了进来,言起眼角余光注意到他立马闭嘴,从暴躁刺猬秒变站岗兔子兵。

沈文宣看了他一眼,还行,这人不蠢,还算识相。

“我就是他主人家,你办吧。”

“早找来不就好了吗?”书吏嘟嘟囔囔几句,在书桌前坐好,一个一个核对好信息,印上官戳。

等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一行人立刻往富平街赶,顺利找到了温老头所说的宅子。

看规模确实是不小,毕竟是五进的院子,但是不是太年久失修了?

野草都长到了台阶上,墙皮斑驳,大门紧锁着,上面的铜环锈迹斑斑,牌匾要掉不掉,跟周边的大户根本没处在一个画风上。

几个人齐齐看向温老头。

温老头背着手一脸坦然:“我都被发配了,这里当然就没人了,这宅子荒了差不多十年,这样也正常。”

沈文宣闭眼深吸一口气,咬牙道:“荒了十年的宅子要收拾起来得花多长时间?”

温老头:“几天吧,你多找点儿人。”

沈文宣眉头青筋直跳,他就不该信这个糟老头子!

“先去住醉逍酒楼。”沈文宣沉声道,拉着阿焦坐回了马车,几个人也跟着坐了上去。

温老头抬头看看祖宅,再看看要走的几人:“不是,你们不先进去看看?荒是荒了点儿,但肯定能住人。”

住个鬼啊?

其他人都不理他,马车开始往前走,温老头又叫了几声,眼看马车越走越远,无法只能跟着跑几步也钻进了马车。

沈文宣直接包了醉逍酒楼一层楼,里面有八间上房,够他们住了,言起之流去住普通的房间,二十几个人几乎占满了这间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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