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年华赠天下 !
那人平静冷漠的一声低喝,让夏初七激灵灵打个冷战,拉回神来,这才发现自个儿竟直勾勾盯着人家眼睛都没有转一下。太丢人了!被口水呛了一下,她没敢与那人满带杀气的黑眸对视,为了不被杀人灭口,脑子里就一个念头——逃!
“扑通!”
脚还没有迈出去,人就被他掀翻在地。
那人冷漠的身影城墙一般压下来,一双手铁钳似的死死扼住她的脖子,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利刃似的盯住她,像在看一头待宰的羊。
“说!你是谁的人?”
“我……?”夏初七表情好不纠结,干咳了两声,语速极快,“大哥,不,大爷,我不是谁的人。我也没有成心脱您的裤子。真的,我发誓,我这个人是很纯洁的……我只是仰慕您大冬天赤身疗伤的精神,有汉武天人之姿,禀周成睿哲之德,风月霜雪一般凛然坚韧,这才,嘿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她马屁拍得“啪啪”直响,那货却眉头都不皱一下。
“不说实话,割你舌头喂马!”
马还会吃人的舌头?
夏初七顾不得疼痛,笑问:“说了实话呢?您会放了我?”
“会……”那人拖长了嗓音。
“呵呵呵呵,真好,没想到你为人这么善良……”
“爷会赐你死个痛快!”
赐你个头啊?当他是皇子皇孙?横竖都是一个死,夏初七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几乎是刹那之间,她心生一计,冲他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来。
“喂,信不信,你今儿要杀了我,你也会必死无疑?”
那人静静看过来,未动声色。
夏初七心道有戏,嘴角的弧线更加灿烂,“喂,别怪小神医我没有提醒你,你的伤已经深及内腑,血气凝结。再这么耗下去呀,等伤口发炎感染,又没有消炎药,那你可就离死不远了!”
“发炎、感染、消炎药”这样的词儿,他显然闻所未闻,脸上终于有了点反应。
“继续!”
“继续什么?”夏初七微微一愕。
“继续编!”
嗤!他以为她是骗子?看来得给他来点狠招儿了!
“俗话说,刀伤易治,内伤难医。你的病气已行入五脏六腑,导致膻中气血瘀滞,甚至影响到了你的……”说到这里,夏初七奸笑了两声,用小得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如此这般的说了几个字,然后笑眯眯的挑开了眉,剜了他一眼。
“怎样,没有骗你吧?”
默了一会儿,那男人微微眯眼,忽然压低头。
“有意思。”
他垂下的黑发刚好贴着她的脸,痒痒的,麻麻的,像有一只小猫的爪子在挠着她的心尖儿,一股子混合了中药味的男性气息在鼻端萦绕,那不是她嗅过的任何一种味道,她无法准确描绘出来,只觉得不同,不同,非常不同……
轻咳下,她一脸幽怨的后仰几分,半眯着眼儿扮媚。
“嘿嘿,我刚才说的,连那老头儿都不知道吧?相信我,除了我,没人能够治你!”
轻“哦”一声,他突然一扬眉,露出一抹怪异的情绪来。就在夏初七被他这难得一见的惑人表情给电住时,腰身突地一紧,就便被他拎小鸡仔似的拎了起来,往芦苇深处走了几个大步,又“嘭”的一声,重重甩在了芦苇秆上。
“治不好,爷要你小命!”
眼看没有可逃之机,夏初七拍拍屁股站起来,笑眯眯地戏谑。
“我的小命,不就相当于大爷您的小命?不要忘了,我两个现在可是合为一体的……不不不,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她的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娇软,可这话哪像个姑娘家说得?
“过来!”那男人似乎习惯了使用这种命令式的冷语,天生就高人一等似的,那枯井般深邃的眸子里,好像随时都会射出暴雨梨花针似的,钻入人的骨头缝儿里的全是冷意,排不了,化不开,拎不出,摸不着……
“干什么?”夏初七条件反射的握紧了双拳。
冷冷扫她一眼,他突地解开披风,坐了下来,便将背上伤口对着她。
让她治伤?
夏初七紧绷的心脏总算落回了实处。
不料她还没有上手,那旁观了的老头儿却“扑通”一声儿给跪了。
“爷啊,万万不可!您千金之躯哪容得这野丫头来治?”
“老孙!”
那男人蹙下眉头,语气森森然,已有警告的意思。
“老朽,老朽……”老孙头再次“砰砰”磕了几个响头,说得声情并茂,就差抹脖子上吊以死明志了,“爷,就算您要取老朽项上人头,老朽也绝不能答应!我朝医术发达,名医遍及四海不假,可哪个医户世家的子弟年纪轻轻就敢自称神医?更何况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
黄毛小儿?
夏初七千可忍万可忍,就是不能容忍别人置疑她的医术。
“哦,那你到是说说看,要怎样才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