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摄政王的心尖宠 第24节(1 / 2)

在某些风雨欲来前,她与小孩子的直觉一样敏感。

容裔注视那道头不敢回的背影,没有拦,一阵风将栽在檐下的松香灌满襟袖,风动,鬓动,心也动。

“世上果真有花仙子……”

出了铜芝宫,韶白正在宫门外等得发急,半边脸上红肿还没消,另外半张脸一片惊吓的苍白。

云裳心疼死了,想拿手帕给她拭一拭泪痕,一探袖管却没摸着,不知掉在何处,只得先与宋金苔她们会合。

阿宋看见吓了一跳,“呀,这姊姊脸上怎么了?”

云裳摇头未多说,从阿宋口中得知内苑乱了,太子那么大个人居然说不见就不见了,太后遣散众人,正下令各处寻找。

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云裳默着声随众出宫。华蓉在她身后眼神变幻几番,佯作什么也不知地说要等一等阿婕,云裳听见了,眼色清淡:“她,怕是出不了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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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名节又涉及皇储,瞒不了华年。云裳也压根没准备瞒,她受了委屈,为什么不找爹爹诉苦?回府后,便将宫宴上发生的事前前后后说了。

只是略过了太子过于不入耳的言语与摄政王孟浪一节。

始料未及华年反应极大,没等听完,摘了墙上的辟邪剑就要进宫去,那找人拼命的架势吓得云裳叫进管家小子们拦住,劝解未歇,傅越义后脚便登门来。

傅婕被扣留宫中,傅越义自然要捞人,他尚不晓前因后果,自是先熟门熟路来华府讨个主意。

华年目中凶光内敛,要女儿回房好生休息,余事一概不要她操心。

云裳不放心地多劝一句:“爹与傅叔是生死换命的交情,女儿如今毫发无损,爹爹千万别因此与傅叔离了心。”

傅婕心思不正,挑拨自己陷入危境,还险些害了韶白,那是她罪有应得。

可云裳知道父亲和傅世叔是旌旗黄沙场结下的生死交情,华府人丁不旺,父亲在京城独来独往,入得眼里的弟兄本就不多,不愿儿女之事影响到长辈间的交往。

“知道了,宠汝快回屋歇着,不要怕,一切都有爹在。”

云裳只得先回栖凰院,提心吊胆闹了这么一大通,心疾又不期发作一回,她实也疲得狠了。

是以她无余力得知,当天深夜太子出石室,人仅剩下半条命,抬到榻上紧紧抓着双眼通红的太后手掌不放,声如游丝,反复祈求:“求母后,杀了他,可好?”

言罢袖口无力散落,掉出一只浅蓝冰绡手帕,帕角荷花下赫然绣着一个“汝”字。

她也不知,婉慈率御林军灯油火把地与绯衣军在铜芝宫外对峙,死一批,残一批,废一批,未撼动摄政王亲军分毫,未见到容裔一面,反而隐约听见几声不知何处传来的尖叫,正是女儿湘君的声音。

老右相心如刀割,最终无奈弃硬取软,付出了在城防与边营一事上肉疼的让步,才换回女儿自由。

不知经历了什么的婉湘君出来时面具已失,捂着半张宁死也不愿教人看见的脸,状如疯癫。

更加不知,没有前两人份量的傅婕直到第三天清早才被放出,被扔出来时浑身发热,双目无神,傅越义膝盖跪得血肿,硬生生将女儿一路背回家。

傅婕清醒后第一句话,就是抓着父亲的手大喊:“华云裳害我!”

华年将女儿保护得很好,这些腌臜事只言片影都没有传入栖凰院。

云裳的小日子仿佛又恢复到从前,镇日不过调香逗猫,饮酒赏画。直至圣寿节后五日,婉太后赐婚的旨意传入聿国公府。

云裳失手打碎了最喜爱的茶盅。

第26章孟浪

消息是白皎皎从驸马府递进来的,被太后赐婚的,是宋府二姑娘与婉家内侄奚小将军。

云裳听到这个消息一瞬间,失手碎了从姑苏带回来的双叶青曜盏,随即吩咐:“备车,去宋府。”

她直觉此事不对。

宋金苔和奚小将军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就是牵红线怎会牵上他们俩?

马车颠簸在路上,云裳按着跳得不祥的眼皮,脑中不知怎么闪过一排啼笑皆非的花凳……蓦地睁开眼。

——阿宋父亲为摄政王所重用,而将要重领紫衣军的奚荥,实打实是东宫派系。

太后这一着,是借着敲打宋家,故意恶心摄政王。

云裳心头一坠。

自打圣寿宴后,太子旬日不朝,对外称病,唯云裳在内的几个当事者知道,太子的“病情”是怎么回事。

容裔那一脚踢得不轻,他虽将那天之事严严实实摁了下去,没有半分闲言落在云裳身上,但东西两宫不会就此罢休。

嗅到端倪的御史台耿介不畏死,上书直言摄政王:恣行凶忒,卑侮王室,拳心叵测。

骂声刚离口,六月初十蜀道沙平县就发生了特级地震,地震过后又起瘟病,如此,坐下了摄政王德薄逆天的口实。

东宫党揪住此事大做文章,结果一扭头,得知人家汝川王府派去的亲信早早地将沙平百姓转移到敞阔的地方,人根本没伤到几个,再一转眼,外任的巡抚宋宁就放粮施药一通操作,把流离的百姓安顿得妥妥当当。

时机恰好到跟事先算准了似的。

宋宁是摄政王右迁的直系属隶,人家不但顺利地督竣钱塘水堤,还神不知鬼不觉赶到百里外的县城救民于水火,这一来,风言隐隐倒向摄政王一方。

这些事不过发生在数日之间,就在这个肯綮上,婉太后甩出这样一道赐婚旨意。

宋家已经乱了。

宋府上下前脚恭送走传旨的巽使,宋金苔其后便吵嚷不嫁,说逼她嫁就是逼她死!宋老夫人气得肝颤,谁也没闹明白她为什么,宋玉痕在旁拨火:

“老祖宗,孙女说什么来着,妹妹人大心大,心里头藏着人呢。孙女尝见她绣了帕子交给丫头子带出府,那是给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