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了脸色不说,还欺身往她这边倾了过来。
姜宁灵不知他要做什么,见他往这边倾过来,便本能地往后退了退。
谁知她一退,穆淮面色反倒更沉几分,而后抬手扣住她后腰,让她退无可退。
“方才不是还说让朕一看便知,怎的这会儿便变卦了?”
姜宁灵被按住腰身,正要下意识地扭开身子,听得这句话,便停住了动作。
而后又听得穆淮道:“言而无信,可不是什么好品质。”
姜宁灵这会儿是不敢再退了。
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穆淮说了这话便停住了话头,身形也一动未动,并未有下一步的动作。
姜宁灵有些不明所以,半垂着眸子,犹豫着道:“陛下可要一看?”
美人低了声音,听着有些娇娇怯怯的。
穆淮起身,提着美人的腰将其带进怀里,而后大步朝里走去。
姜宁灵面朝下倒进锦被中时,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穆淮再次握住方才那片细腻绵软,心中才略微感到些许满足。
却立刻想要更多。
姜宁灵只觉身后之人犹如一头猛兽,将她的理智一点一点冲撞成零星的碎片。
九山与若竹候在门外,听得那些细碎的声音,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大步往外走了几步。
九山抬头望天,有些没话找话:“若竹姑娘,你瞧今夜这月亮,可真圆呐。”
若竹应道:“的确,今夜这月光这般明亮,倒看不见星子了。”
九山似是想起了什么,感慨一声:“萤火之辉,哪得与皓月相较?”
二人借着赏月的由头,又往廊前迈了几步。
这才听不见了。
待姜宁灵理智回笼时,已是第二日天大亮了。
许是昨夜里累得狠了的原故,这一觉睡得极好,一夜无梦,整个人瞧上去都明媚了些。
若竹打来水为她梳洗,见她这般模样,笑道:“娘娘瞧着气色真是好。”
姜宁灵端着铜镜瞧了瞧,浅浅一笑。
她气色的确是好了不少,昨日里眼底的乌青怎样都遮不住,今日里那乌青不仅全消了去,一双眼眸也波光盈盈,带着掩不住的光华。
同昨日一样,穆淮今早也早早起了身,先回了勤政殿,再去的早朝。
姜宁灵听得若竹在为她绾发时低声在她耳边说着这事儿,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从穆淮昨日的种种举动来看,她虽不好说穆淮究竟对她究竟是何种态度,但她能确定穆淮绝不厌弃她。
而穆淮来永安宫也好,离开永安宫也好,都只带了九山等一两个随从,旁人并不知晓他的行踪。
这便有些奇怪了。
不过不论怎样,穆淮定是不想让人知晓他日日来永安宫。
那她守口如瓶便好。
待梳妆完毕,外头刚好有人来传,说唐才人来了。
按大燕的礼制,宫妃当日日清晨来与皇后问安,可姜宁灵晓得自己是个认床的,这段时日定然睡不好,便在昨日禁足陆婕妤后,装出一副“瞧瞧你们这些狐媚子,本宫不想看见你们”的模样,免了今早的问安,就盼着今日里能睡个好觉。
所以眼下这唐才人求见,倒在她意料之外。
不过人既然来了,她也神清气爽地起了身,没有不见的道理,便换上衣裳,往外而去。
唐才人在正殿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姜宁灵缓步出了来,待瞧清她模样,眼中不由得划过一丝惊艳来。
二人同为京中贵女,从前在大大小小的宴会上远远见过几次。唐才人那时便知,姜家大小姐瑰姿艳逸,是不可多得的姝色。
昨日里见到姜宁灵时,她面上带着掩不住的疲态,却仍无损于她的美貌,反倒多了一缕病弱的娇柔之美。而今日里她气色清润,一扫昨日的疲态,又成了从前百花宴上最娇艳的那一株玫瑰。
唐才人瞧着姜宁灵,觉得她好似比从前更美了些,却又说不出来是何处有了变化。
唐才人便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她,直到姜宁灵赐茶,这才回过神来。
待捧起那盏茶来,又愈发觉得今日来这永安宫,是来对了。
虽说传言里这位新帝冷心冷情不近女色,可连她这女子见了姜宁灵都要愣神了去,更何况是新帝这正意气风发的男子?
美色当前,又是新帝亲自挑出来的、同他心尖儿上那抹颜色有七八分相像的人,自是没有不宠着的道理。
唐才人更笃定了心中的念头,同姜宁灵攀谈起来。
姜宁灵原不想在唐才人这儿费太多功夫,可唐才人言语温柔,进退得体,教她一时间不好将人打发了去,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
说着说着,便说到了昨日那陆婕妤身上。
陆婕妤求去皇帝面前,又灰溜溜地回了毓秀宫,也不是什么隐晦事儿了,唐才人先是奉承了姜宁灵几句,而后话锋一转,有些忧心道:“嫔妾与陆婕妤是旧识,皇后娘娘有所不知,那陆婕妤自小被家中捧着长大,是个蛮横的性子,脾气也大得很,昨日里被娘娘这么训斥一通,只怕会心生怨怼,娘娘可莫看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