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还有两个人,众目睽睽之下,离浅并没有任何抗拒,顺从的脱掉了全身衣物。制服外套还好,上衣内衬是直接从绽裂的伤口上撕扯下来的。他紧紧咬住嘴唇,忍着痛没有出声,迅速将脱下来的衣物叠整齐摆放在地上,然后就那样不着寸缕走进了旁边的浴室。
直到他关上了浴室的门,安若凡才想起来,这个浴室的材质是能够一键调节透明度的。为了维护隐私,可以在使用的时候设置成不可见模式。
离浅走进浴室的时候也看到了浴室内的控制面板上的设置说明。
联邦通用语的标注很清晰,有一键隐私功能,也有全身烘干、口腔清洁、下.体清洁模式。功能非常全面,理论上无需其他洗漱用品就能完成基本的身体清洁。当然如果需要洗胃灌肠那种深层次体内清洁,就需要额外设备了。浴室内没有,他也就没多问。
至于一键隐私,离浅压根没想过要使用。也许他的临时主人就是想看着他洗澡呢?刚才脱衣服的时候,她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身为奴隶侍从,姿色不错的很难逃过近身服侍主人这个环节。离浅对自己的容貌一向很有信心,她若是不看他,那才是有问题。
他希望她只是正常女人的那些喜好,不过若她有另类的诉求,他依然会尽力去满足她。虽然这么多年,他不曾真的近身服侍过哪位主子,不过当初学这门课的时候他可是全优通过,虚拟操作时对女性,他基本一次通关。
洗澡水是热的,他趁机喝了一些,空虚了许久的胃似乎也舒服了一点点。他强迫自己的情绪更积极一些,表现出的态度更情愿一点。这样或许事后,他能获得更多奖赏。
如果只让他选一样奖励,那他该选什么呢?选食物还是药品?
还是选食物吧。虽然伤口不治疗会很痛,不过能让他显得更柔弱一些。否则他们像提防星虎那样总是配木仓看着他,他压力也大。
十五分钟之后,他已经清洗完毕并烘干了身体,伤口依然绽裂,痛却习惯了。
第7章007疗伤忘了打麻药
离浅走出浴室,关好浴室门,按下了自动清洁按钮。
帝国也有这样的全自动浴室,那些需要节约时间的打工平民们住的标准住宅内会使用类似的设备。而贵族的浴室向来都是由专业的仆人清洁打扫。上层阶级物资充裕,尤其注重享受,浴室一般设计的很大,造型和材质也很独特,很难用标准化的自动清洁程序。
ai机器人固然能胜任所有家政服务,可是相对更贵的真人服务,才能凸显出上层阶级的优越感。至于不被计入人口数据的奴隶,在法律上能得到的保障或许还不如ai机器人。奴隶宿舍很少会有独立卫浴间,都是多人同住,共用洗漱设施,大家轮流打扫就好。
他怎么又开小差了呢?这种时候他应该集中精力。接下来的事情或许又费力又费脑子。想要取悦这位女主人,长的好看只是入门基础,估计还要活好又有一定的持久,禁玩才行。
离浅并没有穿衣服,省的一会儿还要脱掉。他此时的动作姿态却像是穿着华丽长袍一样,表情如常甚至面带微笑,姿态虔诚的走回到刚才的位置,安静的站好。
用安若凡的眼力观察,如果地上画了一个圈,那离浅离开和返回时的位置绝对没出这个圈。所以他的记忆力很好,做事有条理,效率也很高。这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仆人,连羞耻心都很好的掩饰起来,就仿佛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件用具,以能为主人服务为荣。
他比帝国那些声色场所内的服务人员敬业多了。
他生的绝美,墨色长发散着水汽,身体肌肉匀称、温顺的气质十分诱人,明明只是站着不动,却宛若古地球时代的一件雕塑艺术品,每个角度看过去都很好看,除了后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有点违和之外,几乎无可挑剔。
对,安若凡再次提醒自己,她是来为他疗伤的,差点就沉迷看美男子,忘了时间。时间紧任务重,给他治疗之后还有别的事情要他配合,容不得她开小差。
安若凡评估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和动手能力,如果她转到离浅背后,帮他治疗伤口的时候他依然是这样笔挺的站着,她就要踮着脚做事肯定有点吃力。她又柔声说道:“你还是像刚才那样跪好吧,双手撑在地上,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痛。”
“是。”离浅乖巧的变成了之前的谦卑跪姿,将双手撑在膝盖之前。这并不是服侍女主人的常用体位,不过主人怎么使用奴隶,不是奴隶能选择的。他需要做的只是适应,并尽量让使用者开心。
其实应该没有什么责罚比电鞭更痛了,超过疼痛的阀值他会昏迷,那样也就不会觉得痛。
结果,他的临时主人居然是从整理箱里拿出了那个自动缝合针。
他能看到箱子里还有其他的药品。联邦的药物与帝国不同,都是直接以药物主要成份命名,叽哩哇啦一堆字母,普通人只能从说明书看出药物用途。但他精通联邦通用语,也有一定的医疗常识,匆匆一瞥能认出药品之中还有止血剂、止痛片、消炎药、退烧药和高档麻药。
不过,那些药物,他的临时主人似乎都没打算用。
安若凡并不是学医科的,治疗的手法纯粹是书上看过一眼。生物学的实操课程更多的是解剖已经死亡的小动物制作标本。她的意识中压根没有麻醉的环节,等着兴致勃勃用自动缝合针做完缝合“手术”,看着他后背上一排漂亮的等距针脚,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缝合之前她居然忘了给他打麻药针。
她满含自责,颤声问:“疼么?”
“嗯。”离浅犹豫了一下才轻声回答。不用麻药缝合伤口,也许只是个热身活动。如果说不疼,她会不会继续尝试其他更激烈的玩法,比如将线都拆开,找个什么东西在伤口里搅一下……听说有些主人就喜欢欣赏奴隶痛苦的样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安若凡心虚解释了一句,她明明看到他下意识咬紧了嘴唇,额头渗出虚汗,他却那么平静的只说了一个“嗯”字,没有任何不满没有恳求她停下。难道他认为,这是她的怪异“癖好”么?
对于她的道歉,离浅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卑微说道:“主人尽管随意。”
“……”安若凡突然意识到那些拉黑她的男人们,与她聊天时的尴尬沉默究竟是怎样的感受了。他们大约觉得与她根本不在一个频道,就如同眼前,她与离浅仿佛两个不同维度的生物一样。虽然他的联邦通用语发音很标准,也好像能听懂她说什么,可是答案在她的意料之外。
他这是将她当成了以虐待他人为乐的邪恶主人了么?
被人误解为那种人,让她无端恼火,她却并不想为自己辩解。日久见人心,用事实证明她不是残暴的性情,比苍白的语言更有说服力。于是她用加快语速掩饰慌张,先弯腰将地上叠放的离浅的制服等衣物拿了起来,又说道:“整理箱内的东西都是给你的,你随便用。你原本的衣物我要拿走。你先休息两个小时,随后有其他事情需要你配合。”
说完,她带着两个保镖仓惶离开了这间观察室,心中还不承认是自己不好意思,而是自我说服自己工作很忙,那么多科研进度报告要她审核,她完全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在一个研究对象身上。
自己穿来的衣物会被没收,离浅并不觉得奇怪。他只是有些迟疑,能一下子得到这么多赏赐,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伤痛恍惚产生幻觉,听错了什么。
但是他的临时主人离开之后,那个装满了物资的整理箱真的被留在了他的面前。没有锁,依然是打开的。有衣物也有药品和食品,那么真切,触手可及。
没有被禁止着装,被允许随意使用这些东西,如果他理解的没错,那他真的很幸运。
他拆开了衣物的塑封袋,发现配置很齐全,有内外衣物,也有一双洁白的塑料拖鞋,看起来像是全新的,所有面料都很柔软,穿起来或许舒适,但沾染血迹时怕是不太好洗。他于是翻出了止血剂,反手熟练的喷在后背上。
即使这样他也只是穿了内裤和外裤,并没有穿上衣,赤着脊背。按照以往的经验,穿脱上衣的时候容易让伤口开裂。2个小时之后,他也或许并不需要穿衣服,就不必再多浪费那些体力了。
整理箱内有三瓶营养液,说明上写着成年人24小时饮用一瓶即可。他不太能肯定下次再得到食物会是什么时候。按照以往经验,他不可能每次都如今天这样幸运,已经得到的这些,也或许随时会被人收回。
所以,将三瓶营养液一次性都喝掉么?那样会不会太浪费了,他又有点舍不得,那就先喝掉一瓶吧。
喝完营养液,他才关注箱子里其他的药品。理论上麻药应该用不到,消炎药、退烧药和止痛药,现在用掉么?他目前只是低烧,伤口已经清洗缝合,还喷了止血剂,房间内这么干净不太会感染。还是等受伤更严重的时候再使用吧,这种痛尚在忍受范围。
做所有事的时候他就在原地,不敢随便挪动,休息也无非是从跪姿改为双手抱膝的姿势席地而坐。
房间四周有摄录装置闪烁,他并不在意,如果没有监控才奇怪呢。也许这一箱子东西,包括刚才用过的那些药、喝掉的营养液都是试验品,他只是“小白鼠”。
2个小时之后,安若凡处理完这几天积压的需要她审核的紧要报告之后,再回到观察室,果然发现离浅依然待在那个“圈”里。
他看到她推门进来,便立刻换成了伏跪的姿势,恭敬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