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利刑侦笔记5:验毒缉凶 第1节(1 / 2)

《侯大利刑侦笔记5:验毒缉凶》

作者:小桥老树

内容简介:

《侯大利刑侦笔记》系列新篇章!案情烧脑、刑侦手段丰富、阅读体验全面升级!血迹鉴定、测谎、侦查实验、伤痕检验、刑事理化检验、刑事辨认、牙齿痕迹检验……书中的故事既连续又独立,单独阅读无障碍,系列追读更精彩!

一部集侦查学、痕迹学、社会学、尸体解剖学、犯罪心理学之大成的教科书式破案小说。16年为爱追凶,几次直面生死,侯大利把大脑磨炼成电脑,把眼睛淬炼成显微镜,逐一锁定案发现场和尸检中的关键信息。凭借变态级的观察力,他往往透过庞杂的社会关系,率先圈定凶手的行为特征和成长环境,将其缉拿归案。怀着命案必破的信念,侯大利从一个菜鸟迅速成长为行走的刑侦教科书。39桩大案要案、68个犯罪现场、107种侦查手段、614位涉案人员……翻开本书,带您见识教科书式的破案手法和刑侦智慧!

第一章藏在操场上的恶魔

2010年1月11日,山南省。

昨晚得到了杨帆案的新线索,江州市刑警支队重案大队一组组长侯大利心情激动,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上午九点,他从省城阳州回到江州,直奔刑警老楼,到二楼找105专案组副组长朱林。

朱林外出未归,办公室房门紧锁。在三楼资料室等朱林时,侯大利打开电脑,习惯性浏览公安内网,查看各地最新发生的案件。一起警情通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警情通报

2010年1月10日7时45分许,江州市长青县公安局接到群众报警,称长青县阳光小区发生一起杀人案。接警后,长青县公安局启动命案侦破机制,迅速调集警力赶赴现场,受害人李某某(女,26岁)经120确认,已当场死亡。目前,此案由长青县刑警大队进一步侦办。

长青县公安局

2010年1月10日

前女友杨帆遇害,未婚妻田甜牺牲,这让侯大利对年轻女子的死亡特别敏感。每次看到这样的警情通报,他内心深处最柔软最敏感的地方便如被尖刀捅刺,未愈的伤疤又冒出血花。

侯大利不了解这起杀人案的细节,没有办法推敲,便往下浏览,不久又看到长青县三起盗窃案件。长青县近期接连发生三起入室盗窃案,作案手段特殊,一般情况下,作案人入室盗窃得手后会立刻离开作案现场,但这三起案子的作案人得手后,还在作案现场搞破坏,用小刀划破沙发,砸烂电视机屏幕,给阳台植物浇开水等。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更像是恶作剧。长青县警方已经将三起入室盗窃案串并案侦查。

“作案人精力旺盛,没有明确是非观念,年龄应该在十八九岁,或者更小。”侯大利得出结论后,继续翻看内网。

院内响起汽车声,侯大利赶紧出门。朱林在二楼楼梯口遇到侯大利,道:“什么事?这么急。”

侯大利脸色凝重,道:“师父,杨帆案有了新线索。”

2001年10月18日,杨帆在世安桥溺水身亡。警方认定是意外落水,没有立案。2008年秋天,105专案组成立,负责侦办命案积案。经过不懈努力,两条重要线索浮出水面。第一条重要线索——石秋阳看见有人将杨帆推入世安河。这条线索明确了杨帆落水并非意外,而是谋杀,时隔近九年,警方立案;第二条重要线索——王永强躲在河岸草丛中看到了凶手。凶手骑江州牌摩托车,年龄十五六岁。从穿着和气质来看是学生,但是,并非江州一中的学生。

“快说,什么线索?”杨帆遇害时,朱林正是刑警支队队长,全程参加此案,得知有新线索,精神顿时一振。

侯大利道:“我昨天在阳州吃晚饭,席间碰到2001年10月18日来找我玩的省城哥们儿李秋,就是外号泥鳅的那个家伙。杨帆遇害当天,泥鳅、大屁股和烂人从省城到江州,还带来两个艺校女生。李秋很肯定地说是我主动邀请他到江州的,而我绝对没有邀请过他们。我那时天天和杨帆在一起,压根没有心思邀请他们。冒充我的人知道李秋的绰号,还点了大屁股和烂人的名字。李秋没有任何怀疑,便带人来到江州。”

朱林道:“你和李秋是好朋友,他难道听不出你的声音?”

侯大利咬牙切齿,青筋暴起,道:“有人模仿了我的声音,邀请李秋到江州。这是调虎离山计,凶手精心策划了这起谋杀案。”

“能够模仿你的声音,李秋完全没有怀疑,这是凶手一个重要特点。”朱林起身泡了杯江州毛峰,端到侯大利面前,道,“你别着急,也别激动。为将之道,当先治心,重案一组刑警面对的案情大多高度复杂,得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心理素质。档案在三楼,我们先查一查当年的询问笔录。”

“当年询问李秋时,重点是调查他们在江州的行动轨迹,没有特意询问是谁约他们来江州的。”105专案组成立后,杨帆案的旧档案被移交到专案组,旧档案比起一般的杀人案要单薄得多,里面只有《呈请不予立案报告书》、现场勘查报告、尸检报告、询问笔录等基础材料。侯大利扫描了除尸检报告外的其他材料,时常在投影仪上播放,对笔录内容倒背如流。

朱林默想了一会儿,道:“刑警支队是按照情杀确定杨帆案侦查方向的,一无所获。从现在得到的线索来看,能模仿你的声音,知道你和李秋的关系,能拿到李秋的电话号码,能说出让李秋相信的话,这人肯定在富二代圈子里,否则,办不了这些事。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不针对你,而去伤害杨帆?”

侯大利道:“石秋阳和王永强都指认凶手身材瘦小,我高一时有一米七五左右,比较壮实,凶手多半不敢向我下手,杨帆是替我遇害。凶手知道我在江州的生活细节,还了解我在阳州的朋友圈子,这种人不算多,十根指头数得出来。我妈昨天晚宴过五十岁生日,来了很多老朋友。我问了我爸妈、世安厂老人张义超和夏晓宇,摸出了一个五人名单。这个名单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是2001年在江州和阳州都有生意的老板,第二个条件是查找这些老板后代中是否有十五到十八岁的男性,共有五人符合这两个条件。现在,除了杨永福下落不明外,其他四人皆在省城阳州和江州做生意。”

朱林拿过名单,扫了一眼,道:“全是熟面孔。”

排在第一位的是杨永福:2001年时十七岁。父亲杨国雄在20世纪90年代赫赫有名,曾经生产过江州摩托车,生意失败后自杀。杨永福曾经在江州学院附属中学读初中和高中,高二后期转学,后来在阳州电子科技大学读书,离校后下落不明。三年后,家人报了失踪,宣告死亡。

侯大利道:“杨永福排在首位的原因是其父生意失败自杀,有足够动机报复我爸。失踪并不代表死亡,杜强失踪了十几年,出现以后连做大案。我担心杨永福用的是金蝉脱壳之计。”

排在第二位的是金传统:2001年时十六岁。父亲金援朝,江州房地产大鳄,在阳州有多处地产项目。金传统曾经暗恋杨帆,后来出国留学,回国后在江州做房地产生意。

朱林道:“王永强认识金传统,金传统的嫌疑应该不大。”

侯大利道:“查来查去,我没有想到金传统又纳入视线。他对杨帆单相思,富二代,曾经跟踪杨帆并拍照,了解我和杨帆的行踪。他很熟悉我,有可能模范我说话的语气和用词。王永强心理素质不错,供述有真有假,我不敢百分之一百相信张小天的判断,金传统的嫌疑排在杨永福之后。后面几位嫌疑更小,我和他们没有交集,他们应该不熟悉我说话的声音,更谈不上模仿。”

剩下的三位分别是秦勇、张佳洪和李小峰。

秦勇:2001年时十六岁,伯父秦永国。秦永国是江州矿业大鳄,在阳州也有矿山。秦永国的弟弟死于矿山事故,侄儿秦勇就由秦永国养大。秦勇毕业于江州二中,在秦永国入狱后,秦家矿山由其经营,长住长青县。

张佳洪:2001年时十七岁,父亲张大树,早期在阳州涉足大型商场和宾馆经营,后来在江州投资大型商场和宾馆,比金色天街更早。张佳洪如今在阳州经营大型商场综合体。

李小峰:2001年时十七岁,在江州学院附属中学读高三。其父亲李兴奎拥有一家路桥公司,活动于阳州和江州两地,曾经参加阳江高速路建设。李小峰现在常住阳州,在其父亲公司工作。

朱林把名单放在桌前,道:“不管杨永福是否失踪,也不管王永强是否说谎,我们先重新建立这五人的基础档案,摸清他们的社会关系、性格爱好和主要特点。做完基础工作后,专案组再做下一步计划。事不宜迟,今天我们先到长青,了解秦勇的情况。在前往长青前,你还得报告陈支队。重案一组组长的特点是官小、责任大,你的一举一动都得让领导知道,这是纪律。”

侯大利离开办公室后,朱林打开柜子,摸了摸柜子里挂着的警服。刑警支队侦查员绝大多数时间穿便装,只有在很正式的情况下才会穿警服。他还有一个月就要退休,再不穿警服,以后就没有机会了。突然间,朱林涌起穿警服的强烈念头,他脱下羽绒服,换上冬常服,又在里面加了一件毛衣。他到卫生间镜子前摆了摆姿势,然后来到走道上,对着三楼喊:“小易,相机在你那里吧,下来给我拍几张相片。”

易思华拿着相机来到三楼,见到穿冬常服的朱林,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怪怪的。

“当了一辈子警察,正儿八经穿警服的时间其实不算长。刚参加工作时在派出所,天天穿警服。进入刑警队后,穿便服的时间居多。我下个月就退休了,再穿警服都得取下肩章、臂章和警徽。”朱林说到这里,摸着警服,有些伤感。

拍照时,朱林在易思华指挥下,从楼上到楼下,摆了不少造型。易思华不停变换位置,从各个角度拍下朱林穿警服的英姿。拍了一大圈,足有好几百张,全部存进朱林电脑里。

朱林在电脑前欣赏了一会儿相片,平静下来,情绪慢慢低落。

手机响起,朱林看到关鹏两个字,下意识挺起胸。电话里传来一把手局长关鹏的声音:“老朱,明天我要随厅领导外出考察学习,半个多月才能回来。今天中午有点空,我和战刚请你吃饭。你对刑警支队有重大贡献,即将退休,应该我请客。时间过得太快,我调到江州分管刑侦时,你还是副支队长,为了案子和我吹胡子瞪眼睛。眨眼的时间,你都要退休了。”

关鹏的一番话,弄得朱林眼睛发酸,心里却热乎乎的。挂了电话后,他来到走道上,道:“王胖子,到楼上来。”

王华上楼,看着身穿警服的朱林,道:“朱支,你穿了衣服,我差点没有认出来。”

朱林笑道:“你会不会说话,难道我平时都光着屁股。我原本打算穿着警服办案,还没出门就接到了关局的电话,关局中午要请我吃饭。下午你和大利去长青县。”

此时,侯大利还在刑警新楼等常务副支队长陈阳回来。等了一个多小时,电话终于响起,他快步来到陈阳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