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迟钝地,没有发现,与她对话时,温慕言再没往日,过分地温情。
抵岸时,正遇青年才俊打马游街,踏春赏景。
打头少年侧脸与温慕言七八分相似,瞥到这边,与伙伴招呼一声,哒哒过来。
“大哥!”与孱弱的,温和的温慕言不同。
温祈乐健壮而热烈,小豹子般,充满年轻男人的朝气。
温慕言轻笑,与他寒暄。
温祈乐离去,船舱中,苏孚抬步过来:“那就是你说那庶弟?”
她的目光追随温祈乐远去,温慕言仍旧挂着温柔笑意。
他漫不经意:“是,您说臣生得好,现在呢?您还觉得臣生得好么?”
苏孚肯定道:“当然。”
“您不觉得,臣的庶弟生得更好么?”
苏孚沉默。
在温慕言忍不住暴躁的前夕,她道:“这话也许不该说,你庶弟眼里精光四射,瘆人。你要小心,本宫看他对你没表面那么亲近。”
温慕言诧异盯紧苏孚,苏孚笑道:“不过没关系,本宫喜欢你,会帮着你的。”
温慕言错过目光,心头野兽叫嚣,更加暴躁。
第32章被本宫害死的驸马重生了(3)……
两侧巍峨朱红宫墙,夹道白石铺就羊肠小路。前朝后宫由此分割。
按温慕言计划,所有真相揭露之前,他与苏孚的特殊联系不能暴露,宫里有他的人盯着,平时飞鸽传信最好,至多偶尔于宫外茶馆戏楼相会,借以亲眼观其状态。
从御书房述职出来,遇着她出宫步辇,照规行礼,未表现出任何异常。
奈何苏孚并不这么想。
不接触谈何攻略?柏拉图么?温慕言现在恨不得杀死自己,纯精神恋爱可走不通。
苏孚已换回宫服,贴合过往的打扮风格,奢华高贵,张扬肆意。放下小帘,懒洋洋地叫停。
亲切地招呼:“温大人。”
来来往往,宫女太监,看似目不斜视,实则皆用余光往这边瞟。
温慕言低眉,躬身:“殿下。”
“免礼,抬起头与本宫说话。”
估摸因烈日灼心,他素来温吞的眉眼显出几分浮躁。
闲搭茬几回合,苏孚露出真正目的,借口一见如故,邀他同乘。
说是邀请,普天之下,都是苏家的仆人,哪里有仆人拒绝主子的道理?
慈宁宫大宫女冬扇这样与太后描述:“温大人走进轿辇时,一步一顿,似乎十分不情愿。”
太后拨弄花枝:“妙陵爱胡来。”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睿智的痕迹,她轻描淡写,掐下多余花朵,丢在玉盘,无声无响:“不过她这样,哀家反而放心。倒是皇帝心思多,去,把皇帝叫来。”
轿辇中,单独面对温慕言时,苏孚陡然变幻神情。
她原本是高傲的,漂亮的凤凰。
现在依旧漂亮,只是不再高傲。
没断奶的羊羔似的,温驯依偎着温慕言,仿佛只有他,能给予无尽的安全感。
不得不说,前后反差令人受用,亦令人焦灼。
温慕言竭力控制住过分的情感。
平和表达,大局着想,苏孚不应再任意妄为,而应与自己形同陌路。
他穿团领窄袖靛青官袍,补子上孔雀朝天,动静间流光溢彩,将清雅出尘的人衬得华贵。说出的话,也带着淡淡威压。
苏孚落寞地:“真不行么?宫闱复杂,本宫只有见你,才能心安。”
失忆后情话信口拈来,温慕言免疫,不为所动,断然拒绝。
苏孚不得不拿记忆做文章:“还有就是,今日,本宫时时头痛难挨……”
温慕言打量她,挣扎半晌,允她这回跟回温府看大夫。
一回怎么够?
妙陵公主在宫外有公主府,只是不常去住,最终讨价还价,温慕言答应,每当苏孚回公主府住,派人去接她,过来温府。
温慕言盘算,照过去频率,不过十天半月见一回。
谁想到,当天宫中眼线传来消息,妙陵公主以年纪渐长为由,自请搬出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