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哎,自从那天下了暴雨,就起不来了,人也不对劲了,清醒的时候还正常点,不清醒的时候好像啥东西上身了一样,像小娃娃一样哭……”
“啥,有东西上身了?”
现在不搞迷信那一套,但老百姓根深蒂固的思想里还是很惧怕这种东西,一听那话纷纷窃窃私语起来,没一会儿就说的有鼻子有眼,有人还说能在老会计他老婆身边看见个黑影子,怕是真跟上要命的东西了。
要能找个巫师来破破,说不准就好了!
何大姐好歹一个指导员的老婆,怎么可能任由他们宣扬迷信,赶紧皱着眉头制止。
赵菀香反而低头思忖起来,稍顿后想到什么,她看向四周的墙面和屋顶,就见这屋子里潮气重的很,屋顶坠着密密的水珠,墙上都湿透了,她伸手摸大娘身上的被子和垫在下面的铺盖,才发现被子和铺盖湿的都能拧出水来了。
住在这种环境怎么可能不生病?
赵菀香猜测别人家也有这种情况,只不过队里大部分人白天上工,只有晚上才回家睡觉,而大娘因为这段时候一直躺在床上养身体,结果潮气入体,把身体给养出事了。
她拨开大娘领口的衣服,果然就看到她胸口上都是湿疹。
第16章没心眼的丫头
赵菀香看到大娘身上都是湿疹,就确定怎么回事了。
她拉住老会计道,“大伯,大娘怕是因为家里湿气重才一病不起,你快找两个火盆点起来,再尽可能多地找点烧过的木炭,放在墙角去湿。”
猜到老会计家里没干燥的被子,她吩咐何大姐,“去我家里找两床被子过来,大娘身上身下都是湿的。”
她这么一说,不论管不管用,老会计一家人都信了几分,赶紧行动起来,其余站在门口的人也上来帮忙。
何大姐抱着被子过来后,赵菀香和几个力气大的婶子们,一起把大娘抬起来,床上重新垫了稻草,再铺上干燥的铺盖。
老会计的火盆也到了。
赵菀香叫他放在床的两侧,并嘱咐其他人,“都不要堵住门,让空气流通着些。”
期间大娘睁开眼睛,像小孩一样呜呜地哭,赵菀香给她喂了点热水。
这时候胡文丽的嫂子也来了。
胡文丽嫂子就是队里的卫生员,肩膀上挎着一个医疗木箱过来的,脚踩着一双新布鞋,因为冒雨过来,溅了一些泥点,她脸上不太高兴,一进来就问,“咋回事,不能把人带到卫生所,还非得我上门一趟。”
人家在那儿生命垂危。
她一进门就说这种话,这态度太招人恨了。
但她男人是队里的治保主任,底下管着民兵团,公公是以前的农场副厂长,虽然不干了,人脉和余威还在,小姑子胡文丽又是小学老师,管着每家的娃娃们。
她自己管看病,谁家有个头疼脑热,不得上她那儿去?
知青们从全国各地来的,本来就齐心,加上年轻气盛不怕事,或许不怕他们家,职工家属们却碍于种种原因,平时宁可吃点亏,也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所以人们心里不爽,也不好说什么。
老会计和两个闺女怕她不好好看病,也忍着什么都没说。
只有何大姐一阵冒火,扭头就问,“咋地,人家病的都起不来了,还给你上卫生所,你那么金贵,干脆让你男人塑个金身供起来,以后就别出门了!”
胡文丽她嫂子先开始没看见何大姐在这儿,被她突然冒出来说了一嘴,脸上顿时讪讪地,勉强笑道,“何大姐你在呢,我刚才进来的急,都没看见你。”
看见她就不这么说了,没看见她就对着人民群众继续耀武扬威?!
何大姐还要怼她,赵菀香碰了碰她胳膊,提醒道,“先看病。”
何大姐这才罢休。
老会计和两个闺女让开床边,胡文丽她嫂子面色不大好地站了过来,翻看了下病人眼皮,拿出听诊器听心率,没一会儿后就把东西收进去,头也没抬道,“不行了,准备后事吧。”
老会计和两个闺女急了,拉住她道,“你再给看看,刚才咱沈连长对象说是潮气重引起的病,不行你看着给开点药。”
胡文丽她嫂子余光扫过赵菀香,想想自己小姑子那么久没能拿下沈奉,却叫她突然冒出来占了那个名头,心里早就不爽了。
而且没能像赵菀香一样,吃起肉馅烙饼那么稀罕的东西,眉头都不皱一下,更加气不过。
她不屑道,“人家沈连长对象要有本事能治病,那你们找她啊,反正我能力有限,就能看下个这,你们不行就上营卫生所。”
说完掉头就走了。
何大姐拉她,她还拿胳膊肘顶了一下,死活拉不住。
何大姐气得想骂人,其余人看在眼里,不由指责胡文丽她嫂子,“这叫啥事,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不过这种事也说不来,毕竟人家是卫生员,说不准说的都是实话。
可营卫生所距离这里二十里地,赶巧了外面大雨哗哗地下,还黑灯瞎火的,怎么把病得站不起来的病人送过去?
一群人看着干着急,谁也说不下个办法。
赵菀香低着头捏了捏手指关节,听着老会计和两个闺女嚎啕的哭声,终于下了决心。
她叫何大姐,“烧一锅水,再找几条毛巾来,脸盆也备上。对了,要酒精,想办法找点。”
何大姐一头雾水,但还是拉扯着老会计两个闺女道,“别光顾着哭了,快跟我准备东西吧!”
其余人也搞不清赵菀香要做什么,都伸长脖子往她身上看。
赵菀香转头对他们说,“大娘身体虚,加上潮气入体,我试试给她火疗一下,看能不能行。大伙儿要是能帮忙就过来帮把手,其余人先回去吧,不然堵在屋里都没新鲜空气了,对病人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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