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智的话?那理智是什么样?微笑着看他,什么都不跟他说?跟他保持着距离?所以那晚上的姚绯才是真实的她?有血有肉有难过有委屈有愤怒。
商锐不敢回想的那晚突然就没那么压抑,失控意味着真心。那些尖锐的话,一字一句拆开,全是她心底深处的话。
姚绯点了一支烟坐在对面,她细长漂亮的手指夹着白色香烟,她换了女士香烟,很细的一支,衬托着她的手指更好看。烟草里有着清淡的薄荷,荡漾在空气中,她的睫毛上似乎都沾上了烟,眼眸带着很淡的雾气,“差不多吧。”
她和商锐算什么?合作搭档。
“那就是朋友。”商锐把朋友两个字咬的很重,有了前面的铺垫,他后面的语调都顺畅起来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无论找多少理由都是错。我需要跟你道歉,再郑重都不过分。”
开门声响,姚绯抬眼看到刘曼进门。她怀里抱着一个很大的医药箱,径直走过来放到桌子上,“蔡总问你喝哪个?”
商锐:“……”
明天就把蔡伟给开了。
商锐面不改色的从箱子里翻到润喉片,保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取出一颗扔进嘴里,客气的很表面,“谢谢,其他的放回去吧。”
刘曼:“……”她是跑腿吗?
“感冒,嗓子疼。”商锐齿间咬着清凉的润喉片解释了一句,甜混合着薄荷落入口腔,他面不改色看向姚绯,问道,“你需要吗?”
“不要。”姚绯把烟按灭,他经常感冒。大脑彻底冷静下来,转回了正常的频率,叫住要出门的刘曼,“不用单独跑一趟,等会儿锐哥走的时候带走就好了。”
姚绯不想和商锐单独待在一起,她又拿起手机看歌单,强行转移话题说道,“小星星不行,再选一首。”
“为什么不行?”
“过于幼稚。”姚绯拿起一瓶未拆封的水打开喝了一口,避开商锐的目光,“我们加一块五十岁了,唱小星星?”
商锐忽的笑了起来,齿尖洁白,往后靠回沙发。
他抬手捂了下眼,很快就把手放下。他的睫毛暗潮,凝视着姚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正常的对话了,姚绯。”他咽下润喉糖,嗓音低哑,盯着姚绯片刻说道,“我有一首没发的歌,你想跟我一起唱吗?调很简单。”
姚绯忽略他的前一句话,只是迅速的抬了下头,不会是山顶那首吧?他疯了。
“不是那首。”商锐一眼就看明白了她的心思,眼梢浸着点笑。划开手机屏幕,把手机递给姚绯,“新歌,叫落下。”
他们只对视了一眼,商锐就明白她想说什么?
姚绯看着商锐递过来的手机,他的指甲修剪整齐,修长的手指虚拢着黑色手机边缘,指尖洁净。
姚绯接过手机,点击播放。
商锐偏低的嗓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清唱,没有背景音乐。
平心而论很好听,歌词没有太多情爱,但又似乎在写爱情。内容是一只骄傲海鸟盘旋在空中,不甘落下。经过了一番拉扯,最后还是坠落深海,卷入潮水中。
这么个故事。
刘曼坐到姚绯身边捧着脸,“很好听啊!锐哥居然会唱慢歌?”
“我刚出道时唱的都是慢歌,别再为你的无知添砖加瓦——”商锐话出口就意识到过于刻薄,他不想在姚绯面前刻薄。话锋一转,说道,“姚绯,你觉得怎么样?可以的话,我把歌谱给你。”
“给我也看不懂。”姚绯不太想唱这么一首歌,商锐这个时候写这样的歌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想做什么?“只有一天准备时间,在节目里唱新歌,风险很大,我建议不要冒险。”
“新歌更稳妥,没发出去跑调也没人知道,以为这是原调。”商锐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睫毛浓密垂了下,唇角一扬有着点以前的张扬,“我们可以随便跑调。”
“还可以这样?”刘曼震惊,“伴奏呢?人家也跟着一块跑吗?”
“我来伴奏,我跟着她走。”商锐仰起头把水喝完,喉咙滑动,他把水瓶放回去,“怎么样?可以的话,我就跟那边回话,需要准备的时间。”
姚绯没回答,她把手机放到桌子上。
手机里商锐已经唱到第二遍了。
“能不能晚点?如果到晚上我们还没确定下来节目的话,就用这首。”姚绯不想唱商锐的歌,这首歌词虽然不露骨,调也不错,而且很好唱。
“歌不是我写的,作词作曲都不是我。”商锐站起来捡起手机,凌厉黑眸直视姚绯,“你不想唱不会是因为我吧?我想你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不是。”姚绯否认,“你觉得这首可以?那就这首吧。”
商锐划开手机屏幕,打开微信,看了姚绯一眼,“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我把歌发给你。”
刘曼正在喝水一口水喷了出来。
姚绯把商锐拉黑了?这是什么劲爆新闻?
商锐蹙眉撤开一大步,嫌弃。单手插兜审视刘曼,慢悠悠的把目光钉到了姚绯身上,“这个词谱很简单,有不懂的可以问我,微信交流比较方便。我们这个月需要合作,你可以过了这个月把我重新拉黑。”
“没必要。”姚绯说,“拉黑是为了出戏,现在已经出戏了,没必要再拉黑。”
商锐深邃黑眸暗沉,很轻的咬了下牙,面上还保留着冷静,缓缓道,“既然出戏了,那你把我的电话也放出来。”
姚绯:“……”
她当着两个人的面把商锐放出了黑名单,商锐才拎着药箱迈开长腿施施然的出了门。
刘曼看看姚绯又看商锐离开的方向,忽然有个很离谱的想法。
商锐的失恋对象不会是姚绯吧?
晚上吃饭有节目主持人以及节目几个高层,这种场合不喝酒说不过去。蔡伟和周挺一开始就准备了酒,客人到了后,打完招呼就开始倒酒。姚绯面前也放了一杯红酒,姚绯刚要道谢,旁边一只手落过来就拿走了她的酒杯,那双手腕修长线条冷冽流畅,戴着一块黑色百达翡丽。
“给她倒果汁,她不喝酒。”商锐把酒杯放到自己面前。
“姚绯不能喝酒吗?”对面坐着综艺主持老人,四十来岁的前辈,笑着说道,“还以为你挺能喝的,你看起来很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