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您可要管管,要不这起子人越发没了规矩。”
八福晋抹着眼泪,一张俏丽的小脸都哭花了,咬着贝齿,声音铿锵有力。
四福晋不说话,端庄地坐在一旁,轻拍着安抚八福晋。
眉心微蹙,看着也不似毫无触动。
婉晴是个烈性子,有任何不舒坦,一定要把自己折腾舒坦为止。
两家府里就隔着一道墙,她哪里不知道隔壁今早已经罚了下去,如今还在太后跟前哭诉,不过是为了平自己一口气罢了。
可她就不一样了,有口难言,府里一个李氏压在前面,爷的心思又不明朗,真不知她的前程在哪里。
孙辈的事情,本来太后不乐意掺和,人家都说不聋不哑,不当家翁。
指人的时候,她都挑拣了,只要那些个好生养、姿色一般的,可她愿意,皇子们的额娘可不愿意。
许是生怕自己儿子的后院太和谐似的,挑的一水儿的妖精,她一个也看不上。
老八家的如今都到她跟前哭诉了,想必那小格格确实做过了头。
“好孩子,可不兴哭了,哭坏了眼睛怎么好?你放心,哀家必定为你做主的。”
太后安抚地拍了拍八福晋,一叠声地喊姜嬷嬷。
“你亲自去跑一趟老八府上,传我的旨意,叫她们给我抄佛经,不是有力气大晚上带灯么?估计是不够累,一篇不行,就给我抄一百篇!”
待姜嬷嬷领了旨意下去,八福晋这才破涕为笑。
“谢皇玛嬷疼我!”
太后拍拍婉晴的手背,把目光落在宁容身上,又看向大福晋。
“你们两个身子重,不必日日过来请安,便是不来也不打紧,哀家身子好着呢!倒是你们,一个两个为皇家开枝散叶,着实辛苦。”
宁容笑道,“皇玛嬷说的什么话,还不兴咱们是因着想您了,过来看您啊?”
“您要说不想见咱们,不许咱们来,这宁寿宫大门,妾身可再不敢进。”
“你呀,一张嘴利地很!”见她作势要走太后一把拉住,把她带到身边坐下,她笑起来,脸上一丝恼意也无。
“来都来了,可都不许走,留在哀家这里用膳,叫胤礽几个也来,咱们也热闹热闹。”
“那感情好,咱们又能偏老祖宗的好东西啦!”
宁容笑倒在太后怀里,明艳笑脸似暖阳。
四福晋看着她有些怔忡。
太子妃的容貌自不必说,如今怀着孕,初显孕像,脸上却愈发莹润。
她笑起来的样子,明艳昳丽,哪怕她是个女子也看呆了。
男人大概都喜欢太子妃这般明艳俏丽的吧?
听说毓庆宫也不太平,先时还有个李佳侧妃立在前头......
可太子妃怎么就能在后宅站稳脚跟?
思及太子看太子妃的眼神,四福晋有些艳羡又有些酸涩。
夜幕低垂,万籁俱寂。
胤礽和宁容两个在宁寿宫用过晚膳,散着步,缓缓回毓庆宫。
两人挨得极近,相携的背影在宫灯下,合并成了一个。
一阵风吹来,把宁容的衣角吹得翻了翻,他停下,替她把披风上的帽子戴上。
他沉沉看过去,似有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
察觉到他不对劲,宁容拧了眉,似不解。
“怎么了,和我还有话需要藏着掖着吗?”
两人目光相遇,互相对峙着,谁也没有先挪开。
夜凉如水,夹杂着冷风吹拂过来,宁容小小地打了个哆嗦。
胤礽一把拉住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替她暖着。
他低头,目光落在她纤瘦的指节上。
她的手白嫩莹润,细长如葱削,几乎只有他的一半大,稍稍张开手,就能把她彻底包裹住。
“容容......”他始终没抬头,也不曾和她对视。
胤礽眼睫轻垂,俊逸的脸上没了一丝笑意。
他站在毓庆宫门口,不挪动半步,也不愿与她对视。
宁容心里一个咯噔,突然有了不好预感,她反手握紧他的手,似乎这样就能给自己安全感。
“若孤告诉你,孤要离开一段时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