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置信地捂着脸,眼泪滚滚而下。
“额娘都没打过我,你算什么哥哥!他们欺负我,你以为欺负我!以后,我们恩断义绝!”
五公主撂下狠话,提着裙摆一路往宫门口跑。
胤禛受伤地站在原地,眼见她离开,却没跟上去的欲望。
他大概不是很擅长和人交流,每次想和小五好好说,都弄得一团糟。
毓庆宫里,宁容看着奶娘把弘昭安顿好,才这回正殿去。
她迈着步子,想到小五刚刚说的话,心里越发烦躁。
临进门时,忽然一顿,问丹桂。
“今日出门是不是给弘昭带披风了?”
“呀,还真是!是带了个,当时担心小主子睡了,晚上风凉。大概还在乾清宫里,奴婢这就去拿。”
见主子点了头,丹桂行了礼,亲自往乾清宫里走一遭。
她出了毓庆宫,这巧撞见四阿哥和五公主兄妹两个吵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干脆找了个隐蔽处,等两人都走了再出去,免得乍然碰上,他们也尴尬。
也不知到底发生什么,兄妹俩吵闹的声音越来越想,五公主说话实在过分,四阿哥没控制住,竟然扇了她一巴掌。
丹桂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都说四阿哥脾气很好了,竟然也有这般动怒的时候......
等五公主哭着跑开了,四阿哥转了身,往另一方向去,丹桂才小心地从暗处走出来。
她跺了跺脚,蹲的久了,有些腿麻。
唉,果然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待缓过了那股子劲儿,丹桂不敢再耽搁,就怕久了宫门都下钥了。
丹桂快步往前走了几步,脚底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一个踞趔摔了个屁股蹲。
她一下皱了脸,觉得自己出门没看黄历,处处不顺。
勉强摸索着要站起来,手一撑在地上,竟叫她摸到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丹桂走得急,没带宫灯,辨认不出是谁掉落的,随意揣在怀里,想着先去替主子取回披风是正经。
她拿了东西回来时,宁容还没睡,见她进来便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出城去取了,不就这么点路,怎的这样久?”
“娘娘有所不知,奴婢出了咱们毓庆宫,正巧见到四阿哥和五公主在吵架呢!”
丹桂说着,把刚刚发生的事,和宁容学了一遍。
“......也是五公主太过分了些,惹得四阿哥也怒了,竟然对她动了手......”
胤禛明明有额娘,却不得不被人养在佟贵妃宫里,想来这是他一辈子都不愿提起来的过往。
以前德嫔就没少为着这事冷待于他,就连四福晋在德嫔跟前,也从没讨到过好。
不想五公主竟然揭人伤疤,他越是不愿提,她就非要揭开了,血淋淋地摊在两人跟前。
唉,小五也是,她这样不是找打么她。
想到小五刚刚说,明儿要来找她“谈心”,宁容就觉得头大。
总觉得小五和从前不大一样了,身上带着一股子癫狂劲儿,她垂眸想,明儿该找个什么借口,把小五拦在外头呢?
“对了娘娘,刚刚奴婢在那地方还发现了一个荷包,多半是五公主掉的。”
丹桂一回来已经查看过了,是个绣着牡丹的粉色荷包,不像是四阿哥会用的,那一定就是五公主的吧?
白日里也没见旁人在附近流连过,便是掉了,到这会儿了,难道不会折回去找?
想来想去,还是只有五公主有这个可能性。
她说着把荷包从怀里拿出来,递给宁容看。
宁容低头扫一眼,确实是个精致牡丹荷包,用的丝线、布料都是上上等,不像是宫女拥有的。
在者牡丹主贵,没点身份地位一般不敢大喇喇绣个牡丹荷包。
“娘娘受着吧,等明儿五公主进宫,还给她就是。”
宁容点头,伸了手去接,那荷包系带在掉落的时候大概就已经松了,丹桂递给她时也没注意,里头的东西一下从口子出滚落进宁容的手心。
她盯睛一看,竟然是个白玉似的小瓷瓶,顶上拿玉塞子塞的紧紧的。
这玩意儿她熟啊,平日里装玉露、装药丸子,都用这玩意儿,就不知小五哪儿不舒服,如何进出宫也带着药。
她手指捏上玉塞正要拔,被樱桃一把拦了。
“娘娘也真是的,隔着个玉瓶子,不知道里头玩意儿的根底,这么贸贸然拔了,万一有个万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