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穆伸出手指,弹了弹泛着寒光的宝剑,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他的唇角微微翘起,眼眸暗沉,像是能吸进所有光亮的黑色漩涡,“剥皮很麻烦,就给你凌迟吧。”
他一句话说完,长剑在空气里划过一道白色的弧线,铺满青石的地面立即溅出了一片血迹,随即,女人凄惨地尖叫了起来。
她的膝盖骨被削掉了!!
屋内所有人都听到了女人凄惨的叫声,林世言出来一看,也脸色苍白地退了回去。
倒是林瑞走到门口,目睹了这一遭,脸色微微一变——好精湛的剑术,只一剑,就能将女人的膝盖骨完整地削出来!
寒江穆说:“说不说?”
女人痛哭道:“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了,你这样是犯法的!”
她话音刚落,寒江穆手里的剑再次挥下,这次是她另一枚膝盖骨,女人的尖叫声再次响起,声声泣血,几乎要将人的心脏都给揪出来。
女人依旧什么都不说,寒江穆沾满了鲜血的长剑从她的衣裙往上滑,最后落到了她的手上,“这双手你可还要?”
女人身下全都是血,气息也薄弱了许多,但她依然凄惨地说:“大人饶命,我真的没有笑。”
寒江穆挥剑,就要斩下女人的手,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大人,请手下留情。”
寒江穆回头看去,正是姜耀宗。
姜耀宗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他低声道:“请大人饶她一命,我有话要说。”
女人猛地睁开了眼睛,汗水和血迹在她脸上滑过,晕染成格外凄惨的模样,然而她那双多情又动人的眼睛一旦晕满怨恨,便当真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她膝盖骨被削去,整个人已经无法站立,但她依然支撑着身体看向姜耀宗,那眼神里充满了威胁,“不准说!姜耀宗,你不准说!”
姜耀宗却没有看她,“这蛊,是我娘下的,在十六年前下的。”
女人尖叫道:“姜耀宗!你怎么不去死!!你给我死!你给我闭嘴!”
寒江穆一脚踢向女人的嘴,竟是一下子将她的下巴踢开了,无法合上,所以也没办法讲话,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嘴角还流下了涎水。
姜耀宗说:“她十六年前邂逅姜左岭,当时姜左岭已然成婚,断然不可能娶她,但我娘却爱上了姜左岭,得知无法嫁给他,也无法做妾后,她便起了报复的心思,因此给姜左岭下了蛊,也给姜潮云下了蛊。这叫寒冰蛊,正合了姜潮云先天不足易犯寒症的症状,因而十几年来都没有大夫能够发觉。”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和我娘本来居住在岭南,但这一年冬末,很冷,我娘说她要看着姜潮云死掉,所以带着我来到了淮州。”
姜耀宗说完,目光落到了女人身上,无悲无喜道:“寒冰蛊母蛊催动子蛊的首要条件,便是母蛊宿主对子蛊的厌恶,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姜潮云每次都是在姜左岭去探望他之后发病,若是时间有差,或许是因为屋里太暖和,寒冰蛊发动总要些时间,但总归差不了太久。”
女人发出“嗬嗬”的声音,看向姜耀宗的眼神格外阴狠。
这幅模样看起来比起姜耀宗这个儿子,她其实更想看到姜左岭家破人亡。
寒江穆的表情不辨悲喜,“说完了?”
姜耀宗朝寒江穆跪倒,“求你放过她罢,若是想泄愤,请杀了我,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然而他话音刚落,眼前就飞起了一颗黑色的东西,径直砸到他怀里。
周围响起一阵惊呼,姜耀宗耳朵轰鸣,他的眼里,赫然印着一颗面容扭曲的脸。
寒江穆冷漠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姜耀宗呆呆地抱着那颗头颅,过了一会儿,才哑声道:“我娘会解蛊。”
寒江穆却没理他,只是一挥剑柄,将长剑上的血迹甩到了地面上,而后长剑归鞘,转身进了门。
他浑身的气势实在骇人,连林瑞都情不自禁地为他让了路。
待走到妹妹身边,林瑞小声询问:“他是谁?”
姜林氏眼里难掩惊恐,“……他只是我们府上的一个护院。”
林瑞摇头,那样的杀伐决断,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护院。
他心里有些猜测,但只是刚冒头,就飞快地被他按了下去。
寒江穆一进门,就问马文锋:“若是杀了母蛊宿主,子蛊宿主就会无恙?”
马文锋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心想人还都在这儿呢,但面上也不敢不答:“理论上,是可行的。”
姜左岭察觉到什么,马上回过神来,“你想干什么!你搞清楚!你只是一个护院!”
他终于害怕了,“而、而且杀人是犯法的!天子脚下,岂能容你们如此目无王法!”
寒江穆听了,颔首,“老爷说的是,是我疏忽。”
姜左岭刚要松一口气,就见寒江穆再次抽剑,凛冽剑光一闪,姜左岭的长发齐根断裂,乌泱泱地落在了地上。
寒江穆说:“写放妻书,不然下次落地的就是你的脑袋。”
姜左岭:“……”
比起林瑞,不知为何,姜左岭更害怕这个护院,明明……明明只是护院!
然而姜左岭不敢说什么,刚刚寒江穆在所有人面前直接砍掉了一个女人的脑袋!没有一个人阻止他,他甚至也一点都不害怕!
这个人是恶鬼,绝对是恶鬼!
姜左岭害怕得不行,连连答应去写放妻书。
林世言及时地将笔墨递上来,姜左岭手都在发抖,但寒江穆盯着他,竟也没敢发作。
寒江穆说:“要赔偿姜林氏六十万两白银。”
姜左岭手一抖,将此项加入,林林总总,竟也好好地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