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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桃读取存档的时间门,是在发现杀生丸醒来后。
青年的后颈还隐隐作痛,看一眼天色,已是黄昏,竟然昏迷了这么久。
他正要活动,却发现自己被人类用藤蔓简单粗暴地束缚着,纵然知道她是出于防备心理,仍愠怒着震开,鼻尖翕动,抬眼便见初桃到了眼前。
“你——”
杀生丸:“……”
他显然气极了,那随着时间门流逝又溢出来的妖性硬生生被她的靠近逼了回去,他紧抿着唇,却在下一刻注意到刚松掉的手腕被初桃趁机绑的更深。
他再度震开。
刚抬起手,初桃便握住了,压住他的腿:“你可不能伤害我。”
她很是无辜地仰起头:“这些可都是拜你所赐,你毫无拘束,我却是害怕啊。”
她的衣衫被利爪划破,颈后有一点深深的齿痕,露出的手臂上也有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划痕,破了皮而殷红着。
她姿态从容淡定,但这番模样比起杀生丸当日在水幕中所见的女性,多少还是狼狈。
他定定看着,视线下移,盯着她圈在自己手腕、一点点变得温热的手看了一会儿。
然后,他的手也覆上来,将她的手往外拉,力度却很缓慢,手背青筋隆起。
手段这么温和,侧面也表达了他不会伤害她。
初桃察觉他没了先前那番凌厉的攻击性,就主动撤开手,他却还低着头盯着自己无端捏紧的手指,神情带了层薄怒。
“你是西国的妖吗?”
杀生丸不说话。
“刚才是怎么回事?”
“你和那些妖怪不是一伙的吧?”
“你怎么不说话?”
杀生丸依旧默声,连眼眸都垂下了,靠在树干上休憩。
他一向不苟言笑,身边能容忍的聒噪之人也只有邪见,他总会擅自地替他说话。可如今邪见不在,他又不欲与她多说,便陷入一片沉寂。
初桃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个冰山闷葫芦,方才——好吧,在初桃有记忆的前期,他每次要开口说话都被她堵了回去,他额上滴落的汗水都比话多。后来……不提也罢。
刚才的经历也让她发现,青年陷入了无法自控的动情状态,而她好像是他唯一的解药。
又因为持续时间门长久,无法彻底底根除,一波一波如浪潮席卷,只能通过一次次接触缓解。
……这点倒是和某些动物的习性一样。
那不得拿捏一下。
所以他只要不如她愿,初桃就心如止水地亲一口。
他实在生涩又好满足,即使是这样完全没有灵魂的亲吻,后期初桃甚至偷懒用手指并拢轻轻贴上他的耳廓、颈后,也能把他唬住,以为是一个吻。
气恼的红浮上来,外露的锋芒隐忍下来,面如霜下雪,眸如雪上霜。
如此数次,杀生丸平复吐息,与她对视数秒,方才启唇:“那是东国的精锐妖怪,与我无关。”
“方才是我失控伤你,我会负起责任。”
顿了顿,又说:“凌月仙姬是我的母亲。”
也亏得他记忆好,一一回答了初桃之前的问题。
不过,“仙姬?”
初桃惊愕,他和凌月仙姬额上都有小月亮,有关系是情理之中,但居然是孩子?
“啊,辈分乱了啊。”
杀生丸:“……”
他似乎更生气了。
“我会带你回西国,去见母亲。”
“是要见见凌月……你是杀生丸?”
初桃忽然想起无惨和珠世说起的西国犬妖公子,心头一跳。
“莫非,你一直在找的人是我?”
“……”
贴一下。
“……是。”
得到肯定的回复,初桃弯唇。
杀生丸和她素不相识,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度找她,定然是凌月仙姬的主意。好凌月,乖狗勾,她感觉自己又好了。
“你母亲是怎么和你说我的?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杀生丸要说,但光是想到那个名字,唇畔就像是肌肉记忆一样勾起,他顿住,嘴角挣扎似的抽搐两下,最后没说。
这家伙不说话就是等她亲亲。
这点小把戏初桃心知肚明,但是不想亲了!
于是她问:“你说那是东国的妖怪,那你应当知道东国在哪里吧?”
“知道。”
又问了东国和西国的关系。
“那先不去西国,去东国。”初桃温笑着,“久不见凌月,我又怎能两手空空呢?自然要为她送上一份厚礼。”
“而你,作为失控伤我的惩罚,会答应我所有要求、还会一路护卫我的吧?”
“杀生丸。”
……
决定目标后,初桃很快就踏上了去东国的路。
这地方难以搜寻,她用篝火留下活着的信号,又在树上划痕留下安好的证明。
尔后,便与杀生丸一路向东疾行。
杀生丸在外历练,风餐露宿,几乎不与人类接触。
但她是人,是人就有人类的需求与**。
在前往东国的路途上,他们经过了一座小城,初桃见里面热热闹闹的,便踏进城,杀生丸停在她身后几步,最后也跟了上去。
这座小城正在举办盂兰盆节的祭典,在乱世中寻求短暂的安乐,祭祀先人,祈求赐福。
还未入夜,人间门便已鼎沸。
初桃一路穿行,先换了身衣衫,将脑后的黑发束的高高的。又买了纸笔,招来一群枝头上的鸟雀充当信鸽。
它们毕竟不是专业的,初桃担心它们无法顺利到达,更没法找到人,于是多写了几封报平安。
杀生丸冷眼看着,问:“全是人类。这之中没有给我母亲的信吗?”
gu903();初桃只笑:“给凌月的信这些小鸟可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