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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舞辻无惨冷笑:“呵,他掉眼泪没有我好看。”
恋雪……恋雪捂住了脸。
这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吗?!
但她想了一下,或许是哭过太多次的原因,父亲已经在哭之一道上得心应手,能做到梨花带雨。而继国缘一,明明是强大的武士,此刻却像是易碎的玻璃一般,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反差感。
熟能生巧和真情流露,好难选……
鬼舞辻无惨释放了杀气。
恋雪:“哭的真丑,还好母亲大人不嫌弃。”
鬼舞辻无惨心满意足地“哼”了声:“没错,夫人就是这般善良又心软……容易被他人欺骗,童磨!”
他语气冷静,又透着凶恶:“我要继国缘一也去死。”
继国缘一是值得一提的人,所以鬼舞辻无惨才告予珠世听。
至于那个所谓的人见城少城主,见都没见过一面的人,怎么会被夫人放在心上?随手解决了就是。
恋雪叹气:“那您准备什么时候来见母亲呢?我也好想和珠世姐姐一样见见母亲大人,和她说说话啊。”
刚刚还理直气壮的鬼舞辻无惨没了声。
没、没错,他在使用恋雪的眼睛,自然也将恋雪和自己当做一体的,不敢让她去见初桃。
“父亲?”
“……不久。”
“嗯?”
“啰嗦!很快!”
他语气焦躁又急促:“等我拿到那个东西,那之后……我就可以站在她的身边。”
鬼舞辻无惨的声音消失了。
……
他……哭了?
初桃一惊,连忙辨认,视线碰撞时,少年才像是察觉到自己的异状一般,极轻极淡地“……啊”了一声。
像是感叹。
初桃将他招到身前:“怎么哭了啊?”
不知道是被欺负了,还是受伤了,看不出来。
即使在哭泣,他的情绪依旧淡极了,流泪好像并非他的本能。
“为……什么……?”
他迷茫问。
好像一只被雨淋湿的狗勾。
初桃想,她忍不住抬起手,对方便顺从地膝行向前,凑得更近。
她在少年的注视中与他湿润的眼睛平齐。那双眼是被晚霞映红的深色色,被湿漉漉的水珠包裹着,因此显得晶莹剔透,折射出奇特的色泽。
她突然想触碰对方的眼球。
可继国缘一极其信赖她,这般近的距离也未曾眨过眼,只是任由眼泪落下。
于是她顿了顿,手指便落在他的眼睑上,温柔地拂去泪水。
“不哭啦。”
她哄了一声。
继国缘一就好了,就高兴了。
眼睫还湿润着,可那流个不停的眼泪已经停了下来。
继国缘一下意识弯起唇,说:“嗯。”
初桃:“……”
???这么好哄。
我不会是被套路了吧?
……
继国岩胜生理性地流下眼泪。
他觉得简直莫名其妙,擦了又擦,都没能止住,但胸腔中鼓动的情绪又无比熟悉。
名为“嫉妒”。
继国岩胜从小到大嫉妒缘一,嫉妒他出众的才能,嫉妒他什么都不在意的性情,还嫉妒他什么都不做就能轻松获得那个人的偏爱。
近日来,尽管珠世没下定论,但无数年轻斑纹者的死去已经预定了他未来的死期。
继国岩胜发现斑纹的力量时有多欣喜,现在就有多厌恶,恨不得抠挖了它,但斑纹就在那里挥之不去。
原本以为穷极一生有无数时间可以努力追上弟弟的脚步,可是时间不等人,即使死去,他们依旧隔着天堑。
——却偏偏在这时,获得了长嫂的偏爱。
从前想要却得不到的偏爱,此刻洒向身上。
即使只是一点,即使只有一点。
他的不甘心,他对死亡的恐惧,他那不见天日的妒忌,在长嫂的轻柔抚慰中烟消云散。
他与长嫂的距离愈发地近了……
同时,继国岩胜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误会了缘一与她的关系,过去的他带着有色眼镜,只是揣测,却从未见过他们真正地发生什么。
他才是那个最对不起大哥的人。
但他还是嫉妒。
如果她给他的爱能再多一些、再多一些就好了。
继国岩胜蹙眉,捂住胸口,嫉妒心如火灼烧。
青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第一反应便是去见长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