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角轻扯,露出一点似笑非笑。
“你算个什么东西。”
……
……
叶久猛得睁开了眼。
明亮的阳光正从外面透过窗户洒落进来,整个房间里光线充足,温暖,完全不同于阴森暗沉的地下室。
他愣了一会,抬起手,发现自己的手脚居然没有被绑住。
不对,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从床上坐起来,环顾一下,发现自己居然处在一个很熟悉的房间里,蓝白色色调为主的男生卧室,家具不多,比起他日后的居所,要简单温馨很多。
是他年少时的卧室。
也是他舅舅家。
他曾经在舅舅家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因为他的父母双亲很早就过世,留下他一个人,还是个天生的小傻子,没办法照顾自己,一直是轮换着在亲戚家里养着。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哥哥,起床吃饭啦。”
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
叶久一怔,非常熟悉的一幕,他再次查看一下自己此时的身体,穿着白色的T恤,灰色短裤,身上干干净净,一处伤口都没有,没有流血,也没有被挑断脚筋。
仿佛之前遇到的那些,都是一场幻觉。
他掐了自己一把。
嘶。
这个梦还挺真实。
叶久趿着拖鞋过去开门。
门口正站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模样可爱,穿着小裙子。
是他以前的闹钟,也是他的小表妹,叶筱笙。
之所以他们同姓,是因为叶久随母姓,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如果你有个通过猜拳来决定孩子究竟跟谁姓的父母的话。
小表妹背着手站在门口,仰着小脸看他,一本正经,“哥哥你又睡晚了,刷牙洗脸了吗?”
小大人似的。
他在舅舅家里,相处时间最多的就是这个小表妹,相差十岁,却好像没有任何代沟。
叶久在她额头上敲了下。
小姑娘顿时泪眼汪汪,瞪了他一眼,然后把他推过去刷牙洗脸,再下楼吃饭。
餐桌上,已经准备好早餐的舅妈给他们俩一人倒了一杯牛奶,表示一定要喝完,事务缠身,急需出门,走之前还不忘反复叮嘱几句注意安全,既是对自己的小女儿,也是对叶久。
早餐一如既往的丰盛,为了照顾大男生的胃口,特意多煎了一碟生煎,酥脆焦黄,皮薄汁多的汤包,奶黄包,清炒青菜,小米粥熬得酥烂,还有一碟咸鸭蛋,蛋心冒着油。
吃过早饭,小表妹要去附近上舞蹈课。
从客厅里拿起舅妈给他们提前备好的背包,里面装着饼干饮料纸巾笔等,还有手机。
踏出门的那一刻,一缕金色日光自远方遥遥照了过来,正巧落进叶久的眼睛里,他忽然一阵恍惚,这时手指一暖,小姑娘过来拉他的手,非常自然地牵着他朝外面走去。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
走在青苔石阶上。
看起来异常和谐而美好的一幕。
附近都是白墙青瓦,小巷人家,这一片居住的人家不算多,环境优美,偶尔有人看到他们俩的身影,心道这一对兄妹感情真好。
每次走在街道上,别人都以为是他这个哥哥担心不小心丢了妹妹,一定要牵着妹妹,实际上,是小姑娘怕他这个哥哥不留神走丢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虽然他极少会走丢。
但小姑娘的危机意识很强,从来不让他搭理陌生人的搭讪,无论男女还是老少,一口一个那都是在贪图你的美色,哥哥你不要理他们。
把他护得严严实实,不让外人靠近。
叶久点头,高兴了会给她买糖葫芦。
两个人,一人手里一串糖葫芦,能吃一个下午,在外面大街小巷到处玩,玩到饿了,再沿着原路回家。
有时小表妹累了走不动,他就背着小女孩,一步一步往家里走。
后来的叶久偶尔会回想这些时光。
混混沌沌,不知年月。
却很快乐。
没有人在他面前提什么身份股份,没有莫名其妙的人凑到他的面前,更没有人要求他一定要做什么,他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傻子,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什么都不关心。
什么都与他无关。
直到十八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把他的脑子彻底烧清醒了。
他恢复正常神智。
从一个什么都不懂、连学都没上过的傻子,变成了众人追捧的九少爷。
身边多了很多人,整个世界也变得复杂起来,嘈杂而拥挤,名权利禄充斥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再到十九岁。
一场变故之后,他继承全部股份,以不到二十岁的年龄接手整个盛衍集团,身价倍增,从此成了高高在上、贵不可言的顶级豪门掌权人。
短短一年,一步踏上巅峰。
无人敢违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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