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她嫁入定王府时,因为日子艰难,朱伯材不止一次,暗中给朱琏赛过银子,助她渡过难关。
只是自从朱伯材离京以后,情况就变了……
不仅联络越来越少,这感情也是越发的生分了,如今父女重逢,却宛如陌生人一般。
朱琏忍着心酸,冲朱伯材欠身行礼。
“女儿,拜见父亲大人,不知父亲……”
朱琏本打算问候朱伯材,路途遥远,想必是舟车劳顿,可否歇息,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朱伯材打断了。
在朱琏诧异又心痛的注视下,朱伯材竟然拱手作揖,给朱琏还了一礼。
“老臣可不敢受王妃之礼!”
“定王势头正盛,若是被他知道,老臣竟敢让定王妃行礼,岂不是要把整个朱家都灭了?”
“老臣还想多活几年!”
说到这,朱伯材也不理会朱琏的痛苦神情,直接往旁边一站,做了个请的手势。
“恭迎王妃!”
在旁的家仆,也是昧着良心,心口不一的呼喊起来:“恭迎……王妃。”
但凡是朱琏还有点尊严,都该扭头离去,可她毕竟是朱家的女儿,若是就此离去,岂不是等同于恩断义绝?
朱琏强忍着心头的悲凉,迈步进入朱家宅邸。
朱伯材亲自引路,带着朱琏进入前堂,这里的一砖一瓦,全都承载着朱琏的儿时记忆,可惜却物是人非。
一路之上,家仆丫鬟,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对着朱琏品头论足,各种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呵,她有脸回来!”
“对亲妹妹也能下得去这种毒手,真不知道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话不能这么说,若不是二小姐出手打了大小姐,也不会……”
“去你妈的,你是不是跟定王府早已暗通款曲?”
“就算二小姐有错在先,都是亲姐妹,多大的仇,才能伤至于此?”
“二小姐都快变成废人了,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老爷回京,都不见二小姐回家探望。”
“谁说不是?就连郓王都遭了殃,刚回到汴京,脚后跟都没站稳就又走了,下次回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这一切,都是朱琏造的孽!”
听到家仆的非议,朱琏心如刀绞,她曾是朱家最受宠的小姐,更是被陛下选中,嫁给皇长子,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可是现在,却成了过街老鼠……
若不是这些年练就出来的过人心理素质,恐怕她早已经崩溃了。
来自于族人的诋毁非议,其杀伤力,远大于朝中政敌。
“请王妃上座!”
朱伯材字字句句全是恭敬,但却令朱琏倍感煎熬,她硬着头皮坐了下去,结果耳边不断传来族人的冷哼。
“不愧是王妃殿下,已经压根不把朱家放在眼里了。”
“何止?连她亲生父亲,都要坐在她的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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