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一条街道虞莞从前并未光顾过。环视四周,一条街上皆是书斋与茶馆,招幡正在随风摇曳,露出笔走龙蛇的墨迹。
“这附近有太学与国子监。”薛晏清说道,显然不止来过一次。
虞莞这恍然。
那么,这条街定然时常有学子光顾,堪称“往来无白丁”了。
白芍有些犹疑,一条街上来往行客皆是男子,皇子妃亭亭站在其中,有些打眼。
她正想着要不要买个幂篱罩住皇子妃的容颜,却被轻轻扯了下袖口。
是兀君对她摇了摇头。
她这才发现,前方两人脸上皆是同样光风霁月的坦荡,似乎从未觉得什么不妥。
白芍这才退后一步,主子果然是主子,有着不一样的心胸。
逆料,虞莞与薛晏清毫不在意,却有人在意了起来。
两人正要进一家就近的书斋,背后却传来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兄台留步——”
几人步履不停,背后那人叫唤了数声无果后,大声道:“那位在致远书斋门口的兄台——”
虞莞抬头,看到了招幡上笔走龙蛇的“致远”二字,才反应过来。
……这声“兄台”,叫的竟是薛晏清?
她好奇地转过身去,匆匆跑来一个瘦小蓄须的男子。
那男子微喘着粗气,面有郁色,仿佛来意不善。
薛晏清开口道:“请问有何事?”
他并未端着皇子架子,仍是不经意中泄露出一丝常年前呼后拥的上位者气度。
那人被他转过身来的慑人气度骇到,眼中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他嘴唇动了动:“兄台你……”
又觉得自己这般失了气势,强撑着放大了嗓门:“这条街文气清贵,兄台怎可带着女子随意出入?”
虞莞愕然,这说的是她么?
薛晏清的脸上却乌云陡生,风雨欲来。
他说话时,薛晏清一行人站在门口,渐渐吸引了三二围观的目光。
兀君见状不好,刚想把这不识好歹的男子驱走,却被薛晏清拦了下来。
“这位……”他不愿意用尊称称呼那人,“我妻子会识字。”
说到这时,他声音已经有些低沉,压抑着怒火。
那男子丝毫没察觉,摇头晃脑道:“女子怎会识文断字?兄台为了面子说谎,可不是君子所为。”
说到“女子不能识字”时,他脸上一派骄矜,极为得意。
虞莞这时上前一步:“你怎知女子不会识字?莫不是你识字不多,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
一句话说得周遭旁观之人都低低笑了起来,薛晏清绷起的面孔也软和不少,笑意在薄唇边若隐若现。
“你——!”男子仿佛被戳中了脊梁骨,脸上浮现起恼怒之色。
留步围观几个书生仿佛有认出他的,私语道:“这不是太学的邱志么?”
“你认识?”
“他怕老婆,出名得很!”
那几人面露恍然,难怪突然找陌生女子的麻烦,多半是被老婆一顿斥,心里不平衡了罢。
几人议论声依稀落入邱志耳中,他正欲把心中恶念倾泻而出,薛晏清却不准备再给他这个机会。
手一挥,兀君就上前把那人押下,牢牢捂住他的嘴。
周围人皆是一惊,这人看起来不声不响,贴身小厮竟是个狠角色!
“你是太学生?”他问。
“是又如何?”邱志被兀君牢牢按住,只能微微抬头怒视着薛晏清。
这可是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他难道还敢当众殴打自己不成?
薛晏清却根本不打算打一顿便宜了他。
跟阴沟的老鼠计较,平白脏了自己的手。
他沉声道:“指摘他人在前,污蔑我妻在后。兀君,你送他找到他夫子那,让夫子好好教他什么是圣人之言。”
“我妻”二字一出,虞莞心头一跳。
兀君领命,领着那獐头鼠目的书生离开了。
周遭几个惊疑不定的目光散去。方才这架势,他们还以为要动手出人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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