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聿清迟疑了一下,伸手替她解大衣扣子,汽车里开着灯,两人近在咫尺,
宋凤宁不放过他的任何表情变化,先生的神态拘谨,手有点笨拙,半天才把她的大衣扣子全部解开。
一脱掉大衣,顾聿清拿自己的大衣把她裹住,一会儿宋凤宁冰凉的身体暖和过来。
望眼窗外,雨水冲刷窗玻璃,能见度很低,汽车前灯光淹没在雨雾中。
“为什么在这里?”顾聿清问。
没有正当的理由,大雨天站在桥头的举动很奇怪。
宋凤宁抬手捋了捋长发,“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父亲开车撞在桥栏杆,坠落江中。”
汽车从桥上坠落,汽车里的人不能生还。
顾聿清不大相信她所谓这个梦,小丫头精灵古怪,一定有她的理由。
“你准备一直站在这里?”顾聿清面孔冷峻。
“嗯”
顾聿清斜睨着她,很嫌弃的样子,落汤鸡似的淋一个晚上。
宋凤宁讪讪的,自己这狼狈的样子,让先生看见,说;“我出门着急,忘了带伞。”
讨好地偏头望着顾聿清,“先生,可以借我一把伞吗?”
有把伞,她下车在桥头等。
“不可以!”
顾聿清板脸道。
“可是先生…….”
先生的意思是在车里陪自己一个晚上,宋凤宁想入非非。
顾聿清朝前面的保镖交代几句。
留下一辆汽车,守在桥头,两辆汽车返回顾公馆。
一路雨一直下着,顾公馆的门房看见三少的汽车,冒雨跑出来打开大门。
夜深了,顾公馆东楼的人都已经睡了。
顾聿清径直走到楼梯口,回头说;“泡个热水澡。”
“是,先生。”
在人们用木桶木盆冲澡,顾家主人的房间有独立的卫浴,浴缸淋浴冲水马桶。
回房后,宋凤宁听话地泡了个热水澡上床,顾聿清派人守在桥头,她放心睡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头发沉,鼻子堵了。
吃完早饭,佣人取来报纸,每天惯例关轶文早饭后喝茶看当天的报纸,宋凤宁捡重要的消息给她读。
申城日报一个版面刊登黑白照,画面模糊,熟悉的雕花铁门,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一眼就认出来。
宋公馆门前围着一群人,一辆汽车停在门前,拍下宋鸿年的正脸,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报纸上刊登的报道宋鸿年资不抵债,讨债的人和记者整天围在宋公馆门口。
关轶文说了句,“宋鸿年破产了,国内的纱厂不知道有多少家倒闭。”
国外棉纱倾销,国内的棉纱厂生存日渐艰难,大势所趋,整个棉纱业不景气。
午饭后关轶文午睡,宋凤宁走出顾公馆,去春来茶馆。
一间茶室里,宋凤宁同罗平见面。
罗平开口责备说;“你还没离开顾家吗?我不是让你赶快撤离。”
宋凤宁说;“有新情况,顾家的女仆阿莲逃走了,跟死者有关系。”
她就把听到二人对话一字不落地说了。
“只要找到阿莲,就能知道小玉的死因。”
“我马上派人查,你还要回顾家吗?”
“我目前没有暴露,还有疑点,我还要留在顾家一段时间。”
“快过年了,过了年,你学校就开学了。”
宋凤宁还是个学生。
“我有数。”
“你家里出事你知道了?”
“知道了。”
“我派警察守在宋公馆门口,维持秩序,怕讨债的人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谢谢你,罗探长。”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