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将信又看了一遍,“他的意思是说,要是够漂亮就养在府中?梨汤,他和我说这些做什么?这是我能听的东西吗。”
梨汤想了想,说,“可能那位公子将姑娘当做儿时玩伴,并未在意姑娘是女儿家。”
这样吗。
温浓有些不舒服,收到回信的雀跃也所剩无几。
待她沐浴了,绞干头发了,还是没想好怎么回。
甚至想,要不就不回了。
但温浓很快想到允之哥哥本就没什么朋友,在外办事更是无聊,说不定等不到她的回信会失望。
临睡前,温浓还是蘸了墨回了他,“什么样的女子在允之哥哥心中算漂亮?”
十天后,收到回信,“我曾见过好友的一位表妹,生得花容月貌,仙女一般。”
温浓看在眼里,心底轻轻地突了一下。
允之哥哥有心上人了。
还花容月貌,还仙女。
真的比她漂亮吗?漂亮多少?
温浓攥着头发想,想啊想。
突然一个念头滑过脑海——
允之哥哥莫不是编的吧。
毕竟他哪里来的好友?
……
“殿下,您这两回写信不叫属下看见,属下心里总有些忐忑。”
太子一双俊目瞧过来,“怎么,担心我写得不好?那不能。我已经想好了策略,九溪你听听如何。”
崔九溪点头,走近了些。
“我如今不是有两重身份吗。以‘允之’的身份获得她的好感有其天然的优势,然而难就难在太子这层身份,已经在她那里不做好。我想悄悄地改变她对‘太子’的看法,等待时机成熟之后,再告诉温浓——允之便是太子,太子便是允之。”太子将案上的文书往一旁推了推,然后在空出来的地方上比划,一只手代表允之,一只手代表太子。
“这样是不是比直接在‘允之’这里表明心意更为妥当,以后她得知真相,便也晓得我对她的心意了。届时她喜爱的便是‘允之’加上太子,也就是我这个人,而不是只喜欢‘允之’,那个幼时一起玩耍的邻家哥哥。”说完顿了顿,抬眼看崔九溪,“如何?”
崔九溪愣了愣,“殿下,属下有点晕。”
“总之,我要她喜欢我的全部。”
崔九溪:“殿下就不担心温姑娘得知她的‘允之哥哥’喜欢别人,就不再回殿下的信了?”
“若当真如此就更好了,说明她已经喜欢上我。”太子抬了抬下颌,“如何,你家殿下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做好。”
过了十天。
太子没有等到回信。
崔九溪:“?”
太子:“!”
为什么?
要说温浓对他有好感是可能的,但要说已经喜欢他了,喜欢到吃醋的地步,太子他……不是很信。
太子在屋里踱了两步,而后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我早已想到,温浓大概真的是醋了。明日我写封信去问问吧。”
深夜,崔九溪已经不在屋内。
太子躺在床上,才放心将胸口堵的那口气叹出来。
他看过一本杂书,里头的主角是一个家族宗子,受家族世代供奉的神祇护佑,每每宗子做了什么错误的决策导致家族受损,神祇便会为他逆转时间,回到决策执行之前。
这本书他没看完就搁在一边了。
只觉得是无稽之谈,若当真如此,世间岂不乱套。
可他现在真想回到十天前,将那封信改一改,换一种写法。
温浓是不是以为他喜欢别人,便不与他来往了?
太子想着想着,越来越精神,最后干脆起身,点了灯看文书。
直到后半夜才入睡,早晨便困得起不来。
“殿下,今日该去衙门了。”崔九溪说。
“嗯……知道了。”知道是知道了,但床上这个人还是没动静。
这情况少见,他家殿下一般都是自觉早起的。
崔九溪正要再说什么,突然听见窗外一阵由远及近的呼呼风声,而后便是海东青落在窗台上的身影。
如今天亮得晚了,这时候还是昏蒙的天色,海东青的羽翅显得越发雪白发亮。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