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姜宜凝带着锵锵来到伯格力医院。
医院里最近没有什么事了,特别安全。
因为上一次被匪徒冲击,现在医院里都是站岗的士兵,效果非常好。
医院里的医生护士走路的时候都比以前要昂头挺胸。
何远之从病房里出来,看见正要来查房的姜宜凝,朝她挥挥手,微笑说:“姜大夫,正好遇到,我就不去你的办公室了。我今天出院,这阵子感谢姜大夫的照顾,我恢复得很好。”
他披着一件军大衣站在医院的走廊上,长身玉立,有点像从古书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姜宜凝快步走过去,略带欣赏地说:“何政委恢复得不错,不过我给你开的那几幅中药还是要继续喝下去,连着喝上一年,才能说安全痊愈。”
何远之的笑容更加明显,“我会的,就算我会忘,小李也是不会忘的。”
小李就是他救的那个勤务兵,现在对他的身体状况也是最关心。
姜宜凝主动伸出手,给何远之最后一次诊脉,“嗯,你的身体底子还行,我批准你出院了。”
何远之是姜宜凝的病人,他要出院,确实需要姜宜凝签字的。
不过看何远之的样子,他是要先斩后奏了。
何远之点点头,一副被你看穿了的样子,“那就好,不然我可是要犯错误了。”
两人寒暄几句,正要握手告别,从楼梯口传来一声厉喝:“住手!你要干嘛!”
姜宜凝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讶然回头。
那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气冲冲跑过来,一把推开姜宜凝。
然后迅速抓住何远之的手,怒视着姜宜凝:“你谁啊?!大白天地跟男人拉拉扯扯,你要不要脸!”
姜宜凝认识这个姑娘,据说是何远之的养女。
何远之这么个人,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不讲道理的养女?
何远之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把自己的手从那姑娘手里抽出来,依然伸向姜宜凝:“姜大夫,谢谢这些天的照顾,告辞。”
姜宜凝也不管那姑娘呲牙咧嘴地瞪她,还是跟何远之握了握手。
那姑娘快要气炸了。
但是何远之瞥她一眼,她就立刻向吓破胆子的鹌鹑,缩了回去。
“……义父,您身体好了吗?这么快就要出院?我还想来照顾您呢……”她小跑着跟在大步往前走的何远之身后,不断嘀嘀咕咕。
何远之走了几步,在楼梯口停下来,淡定地对那姑娘说:“佩佩,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我是帮着你母亲照顾你,并没有行使过作为长辈的责任,以后不要叫我义父,我担不起。”
何佩佩怔怔地看着何远之,见他撇清跟她的关系,难受得不得了,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瞪着何远之说:“义父!我妈妈哪里好?你到现在都忘不了她!她已经结婚了!跟别人结婚了!她给那个人生的儿子都五岁了!你还在等她?!”
何远之沉下脸,不悦地说:“我跟你母亲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你这么说,不仅是污蔑我,也是污蔑你母亲。”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撇清关系?!我从十一岁就跟着你,你现在说不要我就不要我!”她终于痛哭流涕,捂着脸,肩膀一抖一抖的。
何远之揉了揉眉心,疲惫不已,“你十一岁被你妈妈送到我这里,我就把你放在育红院,你是在育红院长大的。”
这姑娘一口一个“说不要我就不要我”,让旁边的人听见了,还以为他跟她是那种关系。
何远之觉得自己不能再含糊下去了。
他看了一眼周围那些貌似在做自己的事,但实际上都竖着耳朵听八卦的人,淡淡地说:“过几天我给你妈妈写信,把你的名字改回去。你不姓何,姓蔡。我的工作马上就会忙起来,你也长大了,不需要人照顾,你就去北方找你妈妈去吧。”
何佩佩大怒,正要说我不要姓蔡,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脸上一红,再看着何远之,声音就小得像是蚊子哼哼,低头捻着衣角,说:“……好,我听你的话,我去改姓,我不姓何,我姓蔡。”
何远之:“……”
虽然觉得这孩子的话有点怪怪的,但是只要她改姓回去找她妈,何远之也就没说什么了。
他“嗯”了一声,往楼梯走去。
……
吃午饭的时候,何远之跟何佩佩的事,就传遍了整个医院。
霍平戎来医院换药,听姜宜凝说起这件事,像是漫不经心地添油加醋:“……何佩佩?嗯,那是何政委当年未婚妻的女儿。她未婚先孕,在外面一个人吃了不少苦头。后来想通了回来嫁人,就把孩子托付给何政委。”
姜宜凝失态地张大嘴:“什么?!是何政委未婚妻的私生女?!怎么会这样!”
难怪医院里都在传何远之对义女的生母情有独钟呢……
霍平戎笑得云淡风轻:“那个年代,这种事不少。不过别人的父母是为了革命把孩子不得不送人,何政委的未婚妻,可是为了回去嫁个好人家,才把孩子送人的。不过现在解放了,何政委的未婚妻眼光不错,她嫁的那个人,现在可不是一般人。”
姜宜凝半天才回过神,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啧啧两声:“不懂你们这些人。”
“……姜大夫,这跟我没关系,你不要把我跟他们归到一起。”霍平戎似笑非笑,“我可没有未婚先孕。”
他举起自己的手,状似无辜地说。
江芳芷拉着灿灿的手,站在姜宜凝的办公室门口,恰好听见这句话,绯红的脸一下子白得不见血色。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正在赶一个deadline,加班加的天昏地暗。昨天没时间写,今天更新早一点。
感谢在2021-02-0808:23:23~2021-02-1101:25: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