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我如同从海底浮出一般，胸口起伏不定，气息急剧不稳，推开了依偎在怀中的默雨蝶。

脚下后退，一个不小心跌坐在船中。默雨蝶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走来扶我，问道：“怎么了？”

我撒手后退，没让她扶，而与此同时，这一个星期以来凌魔和她相处的片段全部涌入我的脑海中。

简单来说，我一个人，拥有了两个人的记忆。

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奇妙，但这种记忆不是一件好事，试想一下，一些你从未去过的地方，从未做过的事，某一天，突然出现在你的脑海中，你会是什么反应？

尤其是这种回忆里包含了杀人。

“是我，是我做的”我大口喘着粗气。

“什么？你怎么了？”默雨蝶一头雾水。

我跌跌撞撞的站起来，眼中噙着泪水笑道：“是我做的，人是我杀的，各大门派的弟子，以及那些普通人都是我杀的，从来没有人冤枉过我，他们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默雨蝶愣了愣，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楚少凡，你到底怎么了？”

她想靠近，我伸手制止，我一边流着泪一边悲痛欲绝的说道：“雨蝶，你不要靠近我，我记起来了，我全都记起来了，我就是凌魔，我的一生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我爸是赊刀人世家，这个家族最早以前是凌魔的部下，他们保留凌魔的残魂，让出生在王家的新生儿成为凌魔降世的傀儡工具。”

“我妈从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了，可是她为了我爸义无反顾，还欺骗了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可是即便如此，我也做不了什么，我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现在凌魔复苏了，他就在我身体里，杀那些人的是他，是他占据了我的身体，占据了我的时间。”

“他之所以会出来，就是想找到你，他是为你而来的。”

我的话让默雨蝶傻住了，联想到刚才那个故事，默雨蝶一下子明白过来。这哪里是故事，分明就是凌魔曾经的记忆。

所以说，这么多天，和她生活在一起的是我的身体，灵魂却是凌魔。

默雨蝶看着我说道：“楚少凡，你不要怕，跟我走，你跟我走，我们不怕，会好起来的。”

“不行，我不能走，我必须想办法解决凌魔。”我现在唯一的路就是去找师父。

“不行，你不能走，我不能没有你。”

默雨蝶咬着唇看向我。

刷刷。

就在这时，河面出现了几条光纹。

是符咒。

我向其他方向看去，四面八方游来如水蛇一般的光纹。

船只不知不觉滑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岸边的人已经看不见了。

下一秒，河里冲起巨大的浪花，我一把护住默雨蝶，浪花拍在后背上。

三条巨大的蟒蛇浮出水面，蛇的脑袋上，站着三个人。

不，有两个不是人。

身上的气息是妖。

另一个是陈可可的父亲。

他背着手，冷眼看向我，说道：“楚少凡，你杀了我女儿，我要让你为她陪葬。”

我正想说话，默雨蝶率先开口了：“不行，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瞬间，我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默雨蝶。

心中出现了一个让我无法接受的想法。

陈可可的父亲说道：“大小姐，今天这件事，我必须要做，你拦不住我。”

大小姐！！！

陈可可的父亲是圣教的人。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而她也看向了我，眼神闪躲，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忽然笑了起来。

“你也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