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动物园的门面房,肯定不会给贷款。
想来想去,也只能等世界杯结束了,买过房子看看手里还能留多少钱,再看他们做什么吧。
世界杯的八分之一决赛,顾名思义,就是之前小组赛排名前十六的十六支球队,决出胜利的八支球队,进入下一阶段的四分之一决赛,按照苏立诚的解释,到了这个阶段,输赢就是能不能进入最后总决赛的关键,所以如果确定了最后的决赛队伍是巴西和法国,那就放开胆子去押。
胡新月才把自己在电话里赌球的事儿告诉了苏立诚。
“你在大排档,都有认识的人,押的太多也不合适,万一遇到那输多了急眼眼红的怎么办。”
苏立诚却满不在乎,“怕什么,世界杯一完咱们就回老家种葡萄去了,又不在这附近活动,怕啥。”
胡新月还是不放心,苏立诚最后妥协,也只答应她最多就押五千块。
六月二十七号这天,是巴西队对智利,苏立诚押了五千,胡新月在电话里押了一万,她知道,这次世界杯是老天爷给她的机会,错过就没有了。
一开始的小心翼翼是心存忌惮,可眼看着比赛就要结束了,她想多存点钱,就只能赌的更大点。
这一天的比赛结束,五千块翻成了一万五,一万块翻成了三万。
二十八号法国队对巴拉圭队,苏立诚押了三千翻成九千,胡新月押了两万翻出来六万。
她承认她有些赌红了眼,可是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任凭谁都会红眼的。
后面就没有了法国队和巴西队的比赛,这两支队伍成功进入了四分之一决赛。
进入七月,苏雨晴放暑假了,胡新月打了个电话回去,跟她说爸爸妈妈很快就回去了,可其实她的预产期就快到了,苏向暖的生日是7月29号。
到目前为止,这场世界杯进行到此时,他们卡上的存款已经将近十五万了,新华家园的两套房款已经够了,可胡新月还是坚持办贷款。
苏立诚跑去售房部又转了一圈,那边却说贷款还没批下来,想劝他们付全款,苏立诚回来跟胡新月商量,胡新月却是一点也不动摇,只跟他说耐心等着。
许是售房部那边看他们真的是铁了心要贷款,没过两天,正赶着七月一号,电话就打到了鲁阳旅社的一楼,让他们带着身份证去办手续。
胡新月本来想把门面房办成苏雨晴的名字,可售房部说这样要回村里开证明要再等等,索性就把夫妻俩的名字都给写了上去,虽然知道这辈子到五十多岁夫妻俩的身体都好的很,可该预防的还是提前预防。
贷款手续很快,小半天就弄好了。
胡新月他们补了两万三千三百三十三块钱,加上之前的五千块定金,总共从银行贷款了六万块,分期三十年还,每个月要还三百三十六块钱。
他们现在就要开始还房贷,而房产证要等到房子交工,也就是今年年底或者过完年后来办。
拿到购房合同和贷款协议书从售房部出来,胡新月把这两份东西抱在胸口,忍不住总想笑,真是想不到,每个月不到四百块的房贷,她竟然拥有了一套六十多平的门面房和一套一百六十多还带院子的四室,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胡新月这种瘆人的笑一直持续了两天,直到苏立诚告诉她,世界杯的四分之一决赛晚上就要开始了,她才板正心情好好睡了一觉,准备晚上去打电话。
七月三号,上午是法国队对意大利队,下午是巴西队对丹麦队,因为时差的缘故,这两场球等于就是要从七月二号的凌晨开始,一直持续到早上了。
熬夜对于胡新月来说确实很难受,她特意让苏立诚去买了个闹钟定表出去打电话。
这两场,苏立诚都是押的三千块,翻出来两个九千,而胡新月押的都是一万块,翻出来两个三万块。
只是七月三号的早上,苏立诚迟迟都没有回来。
胡新月提心吊胆的出去买早饭,回来的时候苏立诚还没回来,越发担心了,就出去给苏立诚的bp机发了个信息,但是也一直没有回复,她就坐在旅社的门口等着。
“大妹子啊,你这是怎么了?”
旅社的老板娘见她坐着发呆,想过来问问出什么事了,打照脸后却发现胡新月脸色惨白。
胡新月回过神来,刚想说自己没事儿,小腹却传来一阵阵痛,像是一只手狠狠地绞着她的肚子,疼得她说不出话来。
第26章别去大排档了。
老板娘连忙扶住了她,“呀!你是要生了么?你男人呢?”
那阵痛来的突然,去的也快,胡新月摇头笑笑表示自己没事儿,借着老板娘的搀扶打算回房间去,然而没等她走上楼梯,那阵痛又来了。
胡新月扶着楼梯扶手,不停的深呼吸希望可以模糊痛感,虽然隔了几十年,可她毕竟生过两次,这种感觉她有记忆,她八成是要生了。
可这会儿的阵痛不规律,表示她离生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可苏立诚一点消息也没,万一等不到他回来自己一个人在这旅社里真要生了该怎么办。
一直扶着她的老板娘可没她淡定了,“大妹子,你这还是赶紧上医院去吧,你要真在屋里生了我可不会弄呀……”
这是人家的旅社,她确实不能把孩子生人家屋里。
好在刚才那阵阵痛过去,好一会儿都没疼起来。
胡新月借着老板娘的帮忙,回房间大概收拾了点东西,又扶着老板娘走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往离城中村最近的中心医院去了。
司机师傅是个热心肠的好人,不仅没有嫌弃她,还一脚油门直接把胡新月拉到了中心医院的急诊室门口,这一路胡新月又疼了两次,时间长短不一。
中心医院算是鲁阳市这时候最大的医院了,来来往往全是人,急诊室里也很忙,那个接胡新月下车的小护士见胡新月就是来生个孩子,转头又有危重病号来,根本顾不上胡新月这边。
不过到了医院,心就安定下来了。
胡新月自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着那阵揪心的阵痛过去,找了个保安问到妇产科的位置,摸索着自己往楼上找去。
直到傍晚,苏立诚才到了中心医院妇产科。
胡新月下午才在小护士的帮助下办好了住院手续,医生说她宫口开的很快,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生,她搬进病房没多久羊水就破了,只好在床上躺着等,而同病房的另外两个孕妇,一个去了待产室,另一个在外面转悠着加快开宫口。
苏立诚就是这时候跑进了病房,护士跟在他后面跑了进来,以为他是哪里来的疯子。
而胡新月也是定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一身狼狈跟乞丐似的,头发和脸还一个色的男人,是她的丈夫苏立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