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立诚报了警,警察上门,赵家人根本就不开门。
苏立诚拿着要是开锁,里头却使劲儿拽着人也进不去,警察同志说妨碍执法要坐牢,里头总算是开了门,但是赵家老爷子拄着拐杖堵在门口,一副你敢碰我我就倒下去的架势,谁也不敢上前。
最终警察同志也只能在门口教育警告了一番,让苏立诚自己协商解决。
然后第三天早上,夫妻俩一起,带着换锁的师傅和锁,买了两条烟,直接去了物业办公室。
赵老爷子耍横的办法,在村子里是管用的,但前提是在自己的村子。
物业办公室里有前两天去过胡新月家的小伙子,听苏立诚说要去把那一家子赶出来,都撸起袖子热血沸腾的。
苏立诚一人给发了一包烟,算算人头叫了七八个壮小伙儿,浩浩荡荡就出发了。
一路上,这么壮观的队伍吸引了不少人围观,到楼下的时候,十人队伍已经壮大到了二十多人,老老少少还围了一圈,都等着看热闹呢。
不过虽然瞪着看热闹,但是大家都统一的安静。
这回是胡新月上去敲的门,里头倒是没有太多纠缠就开了门,开门的还是胡新芬。
第117章赶人。
“大姐,你总不能不给人留活路吧。”胡新芬张嘴就是一顶大帽子压下来,苦哈哈的表情好像胡新月是黄世仁她是杨白劳。
胡新月笑笑,“你们不是没钱,是攥着钱一毛不肯出,又占着别人的房子,别说得好像自己多可怜似的。”
“大姐,你不能这么说,我们这么多人都得活,那钱不得用在关键时候……”
胡新月说着往后退着,胡新芬跟她说话,下意识的就把身子往外侧了侧,胡新月有一句没一句引得她半边身子跨到了门外,突然一把拽住胡新芬的肩膀,把她整个人从门里拽了出来,楼梯台阶上等着的对门老太太赶紧来帮忙,一把捂住了胡新芬的嘴巴。
然后,胡新芬就眼睁睁的看着一连串壮汉排着队进了家门,她踢腾着想喊,可是嘴巴被捂着,她连喊都没喊出声来,就看到最先进去的壮汉抬着她男人赵老二出来了。
赵老二没什么力气,喊得也不响亮,不过屋子里总算是得到了讯息,孩子们尖叫着到处乱窜着喊了起来,还有两个直接就冲出门来喊救命,被围观群众一把拽住,跑不回去了。
人群一下子热血沸腾,颇有几分当年没解放那会儿全村人一起打土匪的架势。
紧跟着被抬出来的,就是赵老爷子,他的拐杖不知道丢去了哪里,两个小伙子一个背一个托把他夹在中间,十分稳当的下了楼,再接着赵老大提着把菜刀追了出来,大喊一声“放下我爸!”然而看到楼梯上乌泱乌泱的人头,那菜刀“咣当”掉在了地上,瞬间蔫巴了下去。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的拳头本来也不利索。
男人都失去了战斗力,女人更没了主心骨,赵老太太在屋里躺地上打滚耍无赖,被几个壮小伙们一人一条腿一条胳膊抬了出来,她儿媳妇儿想上来帮忙,也被连推带搡挤兑着,都给弄出了屋,还有上回泼胡新月水的那个赵家大孙子,死赖在厨房不肯出来,还是两个大人进去,才把他给揪了出来。
赵家人都给扔在了单元楼门口的空地上,围观群众把他们围在当中,十分自发的把人堵在了当中不叫他们乱跑,赵老爷子坐起来扶着脑袋还想碰瓷儿,但是大家伙儿看他那架势根本没人搭理。
人清理完毕后,胡新月和几个婶子就冲进了屋子,把楼道的麻袋还有屋子里,除了家具以外的所有东西,连带着她给胡母准备的那床被褥也都一股脑儿全给扔了出来。
然后,开锁师傅上阵了。
开锁的刘师傅跟新诚装饰合作换门换锁好久了,他是鲁阳市里人,头一回见着这么齐心协力众志成城的对付恶霸,不免也有点害怕。
“胡、□□,这么弄……警察不管么?”
“咱们报过警了呀,警察说他们管不了,叫我们自己解决的。”
苏立诚在外头领着人围着赵家人,胡新月跟他在楼道里,这会儿大家都去单元门外头看热闹了,赵家人哭天抢地的喊声特别热闹。
胡新月示意刘师傅换锁,“怎么说呢,这拆迁安置小区,说白了,就还是原来农村的那些人住在一块儿,村委会管着,村民们利益不受损害的时候,也都听话。以前村子里内斗不好管制,可对付外头来的人,那心一直都是齐得很呢。”
就像赵家人,原来在他们村子里耍横耍无赖,但那是本村的人,世代居住就算有些人再看他们不顺眼,那祖祖辈辈也都有血缘连着呢,说不定今天你打了他是你的堂叔祖父,明天别人来打你不在乎你是别人的堂叔祖了,农村人讲究这个,不是太撕破脸的矛盾,自己村里还真是闹不起来。
当初刚回来的时候,胡新月在苏家寨买地租地,回槐树村分胡新宝的东西,归根结底这些都算是她有正当名义去拿的,但若是租地的法子放在别的村,真到拆迁的时候,人家地主跟你闹,你是一点便宜也占不到的。
赵家把农村的这点风俗人情摸的很透,可他们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现在这不是在他们自己村儿了,胡新月也只是胡新芬的大姐,这苏家寨也根本就不是胡新芬的娘家村,到这儿耍横耍成这样,那绝对算是自找麻烦了。
刘师傅听得一愣一愣,手下倒是利索的换好了锁,把钥匙递给了胡新月。
胡新月进门去把几个窗户都给从里面反锁好,检查了一遍没有赵家人的东西落下,就领着刘师傅下楼去了。
赵家的女人还在地上坐着哭,东西散了一地,小区里的人当然不会叫他们在这儿鬼哭狼嚎的闹腾,这不又齐心协力的抬着把人往小区大门口外头送,胡新芬的瘫子男人自然是第一个,胡新芬正拽着那几个壮小伙儿哭喊着,但是人家根本不搭理她。
赵家的另外两个儿子也想上去打,但是这么多人,他们只能耷拉着脑袋被推搡着捡起一点东西,往门口走去。
赵老爷子跟赵老太太躺在地上踢腾着四肢耍无赖,倒是没人去碰他们,大家伙儿把年轻人推搡着赶出了小区外头,只剩下这老两口躺在那儿闹,连看热闹的人都看疲乏回家去了。
天色越发黑了,这节气天也还不冷,老两口闹腾了一会儿被凉风一吹,这才注意到旁边没了人。
赵老太太扶着老爷子从地上爬起来,两口子倒是没往大门口找儿孙去,反倒相互扶持着上了楼,到胡新月家门口,老太太颤巍巍的拿出一早配好藏起来的钥匙去开门,可这锁眼怎么也对不上……
“笨死了!”赵老爷子给了媳妇儿一巴掌,夺过钥匙自己上。
可他费劲儿扒拉的趴到门口一看,原先的钥匙是一字的,这锁眼都变成十字的了,锁被换了!
老爷子气得拿拐杖使劲儿砸门,对门住着的大婶开了防盗门里头的木门吓唬他,“外村的,再在这儿闹事儿就报警抓你们蹲大牢去!”
“我倒要看看谁敢!”
赵老爷子又对着大铁门撒了一会儿气,踹得脚疼。
楼道里回来个人,看他俩就跟看要饭的似的,赵老太太坐在楼梯上坐得屁股疼,就劝他走,可老头儿却不肯。
“走什么走!叫老二媳妇儿去她大姐家闹,他们市里头不是也有房子,我就不信,还有没有王法了!你去,叫他们回来,咱们就堵在这儿,不行找块砖头,把锁砸了!”
对门的大铁门锁着,里头木门却没锁,大婶这些天也被赵家这些人膈应的不行,又拿了胡新月的烟,听见这话,家里男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你敢砸锁,我立刻报警,警察来抓你们蹲牢房,也省得出去找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