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林顺仪泣不成声:“......都怪女儿无用,留不住皇上的心......”
林周氏哭的涕泪涟涟,怨愤道:“我就不信她能得宠一辈子!我睁着这两眼瞧着,这位贵妃娘娘能得意多久......”
冬日的晴夜繁星满天。
定柔沐浴罢宫女呈来一套红地蹙金刺凤的华衣,裙裾长长,连裌衣和娟衫也是正红色的,她正疑惑,月笙笑说:“这是陛下特地为您准备的。”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走出来,眼前一惊,不过沐浴的功夫寝殿已变了样儿,漫天大红帷幔,轻茹垂委迤地,连床帏也如是,铺着龙凤呈祥如意锦被,这是个红光潋滟的世界,供案上一对两指粗的龙凤花烛,摆着十二盘喜果。
男人从帐后出来,也是一身朱红弁服,伟岸的身姿笔直如清风玉竹,磊落如月下苍松,朗润的目光,静静望着她,唇角含着柔情的笑意。
她脸颊不自觉地一烫,蔓延至耳根,羞的低下了头。
“都下去罢。”
“喏。”
一瞬间只剩了一男一女,她愈发局促到极处,心口藏了一只小鹿,在那胡冲乱撞,心道又不是第一次,怎生还是紧张,到显得矫情了。
脚步声到了近前,男人宽大的手掌携起一只纤柔的小手,掌心一层湿,他伸臂揽着她的腰身,下颔贴着额角说:“今天看到你一步步向我走来,我心跳的快要出来了,我的新娘,以后便彻底嫁给我了,不能再反悔了啊。”
她哧声一笑,手臂抬起环在他腰际,紧紧贴着胸膛听着那擂鼓般的跳动。“孩子都给你生了,我还能往哪儿去,你个小心眼子的夫君。”
她一头乌油油的发如流瀑轻柔地散着,像小女儿般系着一条五彩丝璎,眉目如画,美的叫人窒息。
喜帕覆在了面上,大红绸花相结系着一对新人,缓缓走向供案。
他拱起手来,激动而挚诚的声音:“诸天神明在上,赵禝在此与慕容定柔结为夫妇,执子之手,相携白首,鸾凤和鸣,如鼓琴瑟。”
定柔望着流苏下男人的鞋履,眼中溢出了泪花。
他们像俗世的新人一般拜了天地,男人掀开红盖,目光如珠辉闪烁。相交饮了合卺酒,而后剪下各自的一缕发,缠绕相绾,珍藏在一个错镂镶金的宝匣里,新郎挽起新娘的手到衣带上,相互宽衣解带,唇舌缠绕,相拥倒进了鸳鸯帐里。
“别闭眼,我们第一次在一起那夜,你就一直闭着眼。”
.....
花烛煜煜,绛泪垂垂。
极尽颠鸾倒凤的一夜,汗水层层湿透了被褥......
夜半的清云殿,徐昭容独衾在冰冷的榻上,手伸进绣枕的夹层,从棉絮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人,将金簪扎在心口的地方。
林顺仪倚着窗子仰望星光,浮肿的眼已哭不出泪来。
卯时初刻花烛方燃尽,绛泪堆叠在一起,熹光透进帐帷,映的暖香靡靡,皇帝掀被出来,披上中衣,被褥下的小女人不知何时睡着的,昨夜疯狂之下,眼角挂着筋疲力竭的慵态,露出一截雪腻腻的香颈,他俯身烙下一个吻,为她掖了掖被角。
怕吵醒她,特意到外殿盥漱。
定柔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一睁眼到了午晌,坐起来全身酸痛,四肢百骸如挂了石头,重的抬不动,宫娥们捧着盥洗的物什进来,司衣和司饰女官伏侍穿戴。
皇帝回来用午膳,定柔正坐在妆镜前梳妆,她将妆奁盒子里那一对珍爱的紫晶耳珰戴上,指上的小戒久不曾摘下。
皇帝望着镜中的她,唤了一声:“娘子,你真美。”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睫,五官一皱,故意扮出一张皱纹脸:“等我这样了,你就会说,哎呀老太婆,你真丑。”
他被这模样逗笑了:“你便是成了老太婆也是一个标致的老太婆,骨韵这东西不会变,我到盼着那一天,看看你成了老太婆的样子。只是到那时,我也是须发苍苍的老汉了,驼背拄拐,说不定你还嫌弃我了。”
定柔对着镜子,用老太婆的声音:“老头子,今儿上朝累不累呀?”
老头子浑厚的声音:“累呀,眼皮一直打黏,差点睡在龙椅上,耳朵也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不行了,老喽,该退位了。”
定柔笑破了功。
用罢午膳,他执意要她卸了衣冠陪他午睡,定柔只好把刚梳起来的头发又拆开,并肩躺下,男人一挨枕头就没动静了。
定柔笑看着他的睡相,对着那鼻梁轻轻俯唇贴下。
第143章相守真想只有一代一双人……
腊月寒九天,飞雪连天,院子里几株红傲雪逞娇。
年关将近,慕容康领了去蜀中剿匪的旨意,正是邢家残军余孽,当年逃亡深山落草为寇,近几年成了气候,扩大成了一支近千人的小队伍,时常滋扰一方,烧杀抢掠,月前公然伏击朝廷上贡的库银,伤亡府兵无数,还有一位地方官员。
慕容康本性豪爽不羁,是个襟怀洒落的阔朗男儿,与官场的尔虞我诈格格不入,若不是高堂在世,仇恨桎梏,早生了一骑一剑驰骋天涯的心,在家成日被母亲叨念续弦的事,父亲又时常敲打,这次出去正好清净几日。
外头风寒彻骨,丫鬟们收拾着行囊,温氏不舍儿子受苦,心疼的直落泪,还道:“你现在也是金贵的国舅爷,怎能出去做哪些刀尖上舔血的差事,娘这就进宫与十一说,让她求求情。”
慕容康正不耐烦,又不好顶撞母亲,慕容槐从门外进来,双手揣在白狐腋子毛暖袖里,嗔道:“妇人之见!这是陛下要重用康儿,为他立军功树威,将来升迁才不会被人说成是外戚攀鳞附翼,这次出去陛下钦点了一千神武卫,两千守备军,那都是精兵干将,一半是军中挑选出来的长弩手,康儿但凡是个明智的,都能把仗打赢了。”
温氏擦擦泪,还是不放心,毕竟刀箭无眼,又天寒地冻路难行的。
慕容槐训她:“蜀中四季无雪,没听邸报上说吗,出了京畿道就没风雪了!以后康儿仕途上的事你不许插手,更不许进宫对十一乱嚼舌根,慕容家现在有这个局面是上天的恩惠,万不能触怒了龙颜,还有十二十三你也少管,都溺爱成女儿心肠了!”
温氏啜泣着,心道,我如今也是贵夫人了,文武官员见了都得跪拜,老爷你当着孩子好歹给我留些颜面,没得这样下不来台。
临走前,慕容槐将康带到书房问话:“你此次去,陛下的圣旨可揣摩明白了,那些邢贼的余孽是杀还是擒,是就地处决,还是押回京候审,你是主将,心里可得有主张,不能违背了圣意。”
慕容康拱手道:“我们尚书大人替我去请示了,全部就地正法,头颅一个不少悬于当地官衙,以正视听。”
心里不禁感慨,皇帝果然是个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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