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瞧见这一幕,舒明悦觉得自己脑袋顶在冒烟,用一种恼怒的眼神瞪向那个踏入帐中的男人,几乎要将他凌迟。
都是你惹下的好事!
阳光自帐顶倾斜,洒落一片片金茫,他着一身深青近乎于玄黑的衣衫,面上的神色冰冷,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了舒明悦旁边,握住她手。
周围人愈发战兢,大气不敢喘,阿依努欲上前,又在裴应星漠然的眼神中垂首退下。
“不是告诉你了吗?”裴应星淡声,站在她斜后方,微俯腰身,卷着淡淡冷香的气息接近。
舒明悦脊背微微僵直,便见他握着她手,调整了一个持剑方式,缓缓道:“杀人,要这样握,才能一剑封喉。”
他深长睫羽微垂,挡不住眼眸里的森寒冷意。
话音坠地,周围仿佛一瞬安静。
砰砰砰——
尽是心跳的声音。
舒明悦的指尖一蜷。
裴应星淡笑问:“想先杀哪个?”
那些强壮的女奴顿时惊恐跪地,“可汗饶命!”
乌日娜扶着胸口后退两步,面容惨白,神色不可置信。
……
乌日娜和那些女奴被带了下去。
内帐重归寂静,舒明悦背对裴应星,坐在铜镜前,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
裴应星伸手摸了摸鼻子,走到她旁边坐下,朝她道:“我叫人给你送一批侍女来,一会儿到了,你瞧喜欢哪个,便留下。方才也让处铎去给你挑护卫了。”
“我不要!”
舒明悦气恼,扭过头,双手撑着妆台起身要走。裴应星眼疾手快,将她拉回来,低声道:“我不知今日事情如此,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还有以后!?”舒明悦闻言,立刻怒瞪了他一眼,又抿唇低头去掰他手,“你放开我。”
偏被他扣住,扭了又扭,也挣不出去。
裴应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迟疑了一会儿,哄道:“我把那些人都杀了,如何?”
“你应该杀了你自己吧!”
舒明悦冷笑一声,雪白小脸一鼓一鼓,“乌日娜为何来找我麻烦?因为你赶走了琪琪珠,可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不能成为你的可敦,求你放了我,去娶那些高贵美丽的贵族女孩。”
裴应星凝视着她脸颊,一怔,神色慢慢变得古怪,问:“你吃醋了?”
闻言,舒明悦险些炸成麻花。
什么叫!她吃醋了!?她想撬开他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浆糊!
裴应星轻笑了下,把她往怀里抱了抱,抵着她脸蛋,“别吃醋了,再过几日,我们就要成婚了。”
舒明悦气得话音一噎,正要偏头反驳,视线正好落在他眼睛上。
裴应星漫不经心,平白地道:“父王留下的那些女人,我不会娶,别多想。”
舒明悦一愣,恼怒忽地如潮水般散去。
她指尖攥了攥,不明所以问:“为何?”
裴应星笑了笑,一手抬起了她雪白脸蛋捏了捏,“哪有为何?不喜而已。”
舒明悦抿唇不说话了,眼底狐疑渐起。
……
这种不置可否态度,其实是一种拒绝的表现。
“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
这对于北狄人而言,是很习以为常的事情,接受父兄的妻妾,在一定程度上而言是接受了那些女子身后的部族势力,也是维系王族与各部落感情的一种手段。
但中原,这种情况在历朝历代都由律法禁止,久而久之,子民就会在心里刻下这种行为是违反人伦纲常的印象。
舒明悦记得,上辈子自己嫁给阿史那虞逻时,他身边并未有任何姬妾,当时她并未深想,毕竟她嫁给他时他已经继任可汗王位两年了,中间或许发生了什么也未可知。
如今看来,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接受父亲的女人。
难道他不知道接受父亲的女人,是最快接手父亲在位时身后所代表的部族势力的手段吗?
他当然知道。
可是他拒绝了,并且对这种做法不以为意。
舒明悦当然不会自以为是到认为虞逻是为了她,若是这辈子有那么一分微弱的可能,那上辈子呢?上辈子他为什么拒绝?
与其说他狂妄、目空一切,嚣张到不屑以接受父亲的女人作为维系部族势力的手段,倒不如说他的内心深处不认可、不接受这种行为。
舒明悦红唇微抿,神色恍惚。
“寝不尸,居不客,立勿跛,坐勿箕,怎么,你真以为我不懂?”昏暗床帐内,男人半撑半躺,一臂支头,长腿弯曲,身子微往前俯,伸手拎开蒙住她脑袋的被子,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她瞳孔里,低声笑,“小公主,你说说,我哪儿野蛮了?嗯?”
她被迫露出脸颊,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瞬时涨红了脸。
舒明悦乌黑杏眼里划过一丝迷茫和疑惑,一个北狄的王,当真会对汉俗汉文那么了解吗?
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胸腔中破土而出,她指尖掐进掌心里,扭头看他,神色慢慢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重生这两个字古代也有,①化用了楚辞里的《招魂》。
然后!把可汗牙帐想象成一个千平米大平层,很多功能分区那种!!真的太舒适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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