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世家缺钱吗?
说实话世家本身并不缺钱,但是贪婪让他们的心智蒙上了尘埃。
“芸娘,又来给我们这些老东西送吃食来了?”
正在官道上扫雪的老妪停下身子,看着身段窈窕的芸娘提着食盒走来,仿佛看自己的闺女一般,心里喜欢的不行,仿佛回味起遥远的岁月,自己也曾经是这个模样。
可惜身逢乱世,自己那当家的,早早的死在了战场上,留下自己一个人。
若不是族长仁义,怕是自己早就饿死街头了。
芸娘笑着将食盒递过去,“老师吩咐,你们都是族中老人,不能有丝毫亏待。
最近南来北往的商旅,可有什么新鲜事儿吗?”
那老妪拿了两张软垫扑在石碑上,怀里抱着扫把,兴奋的说道:“有啊,有很多新鲜事啊,这长安的世家们遭了殃,尤其是韦家,听说他们家主厚着脸皮去求陛下高抬贵手,被陛下骂出了宫城。
跟圣人对着干,他们能有好果子吃么?”
芸娘闻言,抿嘴一笑,“这些世家活该哩,当初咱们罗记推广煤石,他们反对的最欢,现在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老妪从羊皮囊子里喝了些水,将芸娘的手握在手心里,“闺女,外面的事情,由我们这些人打听着呢,你们不用担心,倒是你,近水楼台先得月,咱们族长那么俊俏的郎君,切莫让别人占了便宜去。”
芸娘瞬间被老妪说的脸颊羞红,扭捏道:“王婆婆,莫要说这些话,族长何等身份,我一个遗孀怎么配的上他。”
“谁说配不上,”老妪一脸自信,揉捏着芸娘的细腻的小手,“咱们芸娘有弟子千千万,造福了不知道多少百姓,怎么就配不上族长了。”
芸娘被王婆婆说的心里痒痒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子去了,“哎呀,王婆婆,你不要说这些了,你这些日子一定要小心分辨,有什么生人,立刻跟折冲府汇报。”
“老婆子懂得。”
老妪指了指不远处的两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道:“那两个年轻人就很可疑,他们已经在这里要饭好久了,整天吃饱了,就一直往罗家庄瞎瞅,肯定意图不轨。”
这一下子,有个乞丐就不满意了,站起身来,“王婆婆,小子凭本事要饭,你凭什么说我形迹可疑?”
“……”王婆婆立刻拉着芸娘就跑,嘴里焦急道:“你瞧瞧,这耳根子那么灵,不是刺客探子是什么?
快跑。”
芸娘也是大惊,他经常跟在罗云生身边儿,察言观色久了,也有一定分辨能力,见这两个少年,虽然看起来落魄,但皆是骨架宽阔,眼神凌厉之辈,一看就是习武之人,知道不好,也是撒腿就跑。
搞得两个乞丐无比尴尬。
刚才那个未开口的乞丐,一脸郁闷道:“玄策兄,我说什么来着?
随我回河东道吧,听说河东道也开始挖煤了,我准备抢个山头,挖煤发财。”
王玄策立刻一瞪眼,“薛仁贵,你也响当当的英雄好汉,怎么总是想些鸡鸣狗盗的事情,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持三尺青峰,立不世之功么?”
薛仁贵眯缝着眼睛,无情道:“屁的不世之功,我那婆姨还在家里挨饿呢。
我听说你的名头,投奔你本想混个好日子,谁想你竟然带我当乞丐,我不干了。”
王玄策立刻说道:“什么叫做跟我一起当乞丐,我这叫卧薪尝胆,若不是这样,怎么能找到意图刺杀县子的人?
我们男子汉大丈夫就算不能立不世之功,辅佐贤达,救济百姓,也不枉此生啊!”
薛仁贵沉默了许久,终于说道:“我看咱们还是走吧,玄策兄,你莫要忽悠我了。
上次你给我讲大道理,我跟你在芙蓉园搬了半个月的煤饼子。”
王玄策立刻不满反驳道:“搬煤饼子怎么了?
芙蓉园的羊汤不香吗?”
薛仁贵立刻不吭声了。
半响才幽幽道:“在这里当乞丐,还不如在芙蓉园搬煤饼子哩,那芙蓉园的泡馍真香啊!”
王玄策拉着薛仁贵边走边说道:“这些日子,我瞧了,来往罗家庄的陌生人比平时多了起码三成,肯定要有大事发生,只要咱兄弟俩干掉贼子,肯定受县子赏识,到时候你不论是回河东挖煤,还是回芙蓉园吃肉饼子,谁能拦你?”
薛仁贵终于忍不住了,“又是画饼,你又想坑我!”
“怎么是坑呢!”
王玄策几乎跳了起来,“你见过坑人的,自己也往里跳的!”
“见过!之前你坑你兄弟,也是这样的!”
“笨蛋!”
王玄策时长幽幽道:“那是他们不懂得坚持,我玄策哪怕现在再落魄,将来有朝一日,肯定会成为班超那样的人物,为圣人灭不臣之国,灭扰民之敌!仁贵,你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莫非就没有些理想吗?
回河东当个破山大王有什么意思?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懂?”
薛仁贵很现实道:“吃的苦中苦我懂,可是当乞丐,怎么当人上人,你告诉我!就咱俩这身子骨,去杀两匹狼,直接去折冲府投军,都比现在干等来的痛快!”
王玄策鄙视的看了薛仁贵一眼,垃圾啊!
可是看薛仁贵似乎注意一定,这些忽悠人的话已经不起作用,无奈之下,只能打感情牌,“仁贵兄,算为兄求你,再陪为兄些日子吧,为兄也不知道为兄的坚持到底对不对,没有了你,我怕我坚持不下去了。”
“哎,咱们这是何必呢?”
薛仁贵一声长叹。
王玄策喃喃道:“我王玄策铁骨铮铮,一定可以靠自己的努力成功的,别人给的,配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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