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般模样的于书楷,李君懿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绝,最终只是轻叹一声,问道:“哪里不懂?”
“哪儿哪儿都不懂啊!我以前在村里的私塾,夫子就只教我们努力背文。我这个人性子顽劣,根本坐不住,每每让我背书我就偷懒,时不时还偷跑出去玩儿……”于书楷说到这里,明显感觉到不单单是李君懿,同屋其他学子也都打量的探过头来。
几位同窗的眼神过于炙热,于书楷嘿嘿一笑,一脸心虚的解释道:“那,那什么,我跟几位同窗肯定是没办法比的。我这个人,才学不好,文章也写的不怎么样,连我之前的夫子都说我肯定考不过县试。好不容易侥幸过了县试,我连忙拜了周夫子为师,就是为了府试做准备……”
“等等,等等!你之前的夫子说你肯定考不过县试?啥时候说的?跟你说的?你咋知道?”因着于书楷是二月考过县试才拜的周夫子,以致现下这几位学子跟于书楷实在不怎么熟悉,也谈不上同窗情。
即便来五水县这一路都同行,也不过是因着周夫子的安排。直到此刻于书楷主动提了,大家才被勾起了好奇心。
“就我考县试那几日说的。我之前担心考不过县试,特意提前去镇上住了客栈,没有在家里住。等我考完县试走出考场,才听说我们村里已经传开了。我爹和我娘子为了这事儿还起早贪黑在家里编了好些箩筐正在镇上卖,就为了换点银钱把我送去镇上继续读书。没成想我居然真的考过了县试,家里思虑再三,还是没有改变决定,就把我送来镇上拜了周夫子为师。”于书楷原本的目标是李君懿,没成想其他几位同窗都围了过来。于书楷索性就直接改变策略,跟大家一起聊了起来。
因为只来到周夫子这里不到两个月,于书楷跟一众同窗仅仅只是点头之交,尚且算不得有交情。又因着大家都在紧张的备战府试,就连来五水县的一路上几位同窗都是书不离手,尤为刻苦,于书楷自然不会自讨没趣的打扰到诸位学子。
不过眼下倒是一个不错的时机,大家初来乍到对五水学院都有些陌生,互相聊聊天、说说话,倒也不失为一个放松和解压的法子。
而于书楷的一番讲诉,还真就引起了在场几位同窗的共鸣:
“就算不是当着你的面说的,这样也不好吧!换了我爹娘听到谁敢这样说我,肯定不会轻易饶过!”
“县试结果又没出来,谁敢保证于兄你就一定不能考过?那位夫子是不是故意的?那么关键的时刻跳出来胡说八道,还闹得人尽皆知,该不会是为了扰乱于兄你的科考心思吧?”
“就算不是故意的,肯定也没安好心。考县试期间,咱们自己的夫子是如何的认真对待,咱们还能不清楚?谁家真心实意对待学生的夫子会这般作为?简直是有违师德!”
“得亏于兄离开了村里的私塾,再留在那里肯定会被误人子弟。那位夫子根本是莫名其妙嘛!教学生不行,害学生倒是第一名。”
……
周夫子的学生在他们镇上亦算得上是天之骄子。最起码县试头十名,就有六位学子都是他们一个私塾的。更别提还有李君懿这位头名在,已然是最大的噱头了。
也是因此,这些学子一定程度上都有些心高气傲。比如对于书楷这位新同窗,大家不会故意排挤、也不会刻意打压,但要说多么亲近肯定是不可能的。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排外。
不过此时此刻,伴随着大家的同仇敌忾,于书楷诡异的以着十分特殊的方式就这样被他们接纳了。
眼看几位同窗都被气得不轻,于书楷连连摆手,出声安抚:“其实也还好啦!我以前确实挺不认真读书识字,夫子不看好我也情有可原……”
“你侄子就是这样被赶出私塾的?”毫无预兆的,李君懿开口问道。
这一下,刚被于书楷顺了气的一干学子越发爆炸了:
“什么意思?那位夫子还把于兄的侄子赶出了私塾?就因为于兄你考过了县试?”
“于兄的侄子?我知道,才刚来我们私塾的那四个小的是吧!这么小的孩子犯了什么错?太可恶了!”
“真是越听越生气。那位夫子很厉害吗?很出名吗?他这般瞧不上于兄,是有其他的得意弟子?也是跟咱们一起考县试的学子?姓甚名甚?说出来咱们一起见识见识。”
“再厉害也不可能比得上咱们李兄吧!此次县试的头十名,咱们不都认识?没有跟于兄一个私塾的啊!”
“合着还没进前十名,就把那位夫子得意成这般模样了?我记得于兄虽然考的不是特别好,但也是十八名?那人又没考进头十名,跟于兄比起来也没强上多少。等等,该不会是因着这事儿,那位夫子面上挂不住,才把于兄的侄子赶出了私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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