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露转身憋了憋笑,怼人果然很爽……也好,不让她看看自己的厉害,她非得天天使唤自己不可。
李孝红悄悄地对沈白露竖起大拇指,也回了句:“雪梅,差不多行了,人家露露也是有对象的人,你这样说是给军人同志抹黑。怎么说也应该是你劝你家那口子不要惦记着别的姑娘,我可是听多了妻子怀孕期间去偷腥的例子。”
邓雪梅脸色一黑,气气地道:“好了好了,快帮我搬走吧。”
第37章看热闹不嫌事大
看热闹不嫌事大
邓雪梅的物品先搬过去,但是人暂时住在家里,等二人下周登记结婚摆了酒,成了合法夫妻再住一起。
宿舍里没有了时刻抬杠、挖苦、嘲讽的人,大家说话都放开了许多,氛围变得越来越和谐友爱。
她在上班时panpan放话说:“出嫁的时候,我可不管,三转一响,必须都要到位。”
三转一响,是指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沈白露在一旁淡淡地道:“三转一响都是六七十年代流行的,现在当然要与时俱进,怎么着也要弄台电视机,还有电风扇,如果可以,再弄台电冰箱……”
邓雪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也就指代一下,电视机肯定要的,已经在想办法弄电视机票了。”
王见娣说道:“一台电视机也要两三百块钱呢,你的日子有盼头。”
邓雪梅一脸得意。
她结婚摆酒那天,供销社里的大家都要上班,她也一个都没有邀请。只在后来的时候请大家吃了喜糖,买了半斤喜糖,一些瓜子,装在果盘里,任由人去拿,也不一个个地端在人家面前请人家吃。
态度傲慢,让其他同事觉得她实在不会做人。
后来才听那位工商所的黄大姐说,当时男方去迎亲,又被女方家里要了一笔钱才开的门,两边人差点儿没有当面打起来。
为了这些事,罗家姐姐基本没有给邓雪梅好脸色。
结婚完毕,邓雪梅还是会来上班,只不过因为是孕妇,有特殊优待,基本上每天都迟到早退,尤其是人不多的时候,她可能上半天就走了。
连老好人朱姐都受不了了。
“要不说她命好呢,换成咱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敢这样,岗位早被人顶替了。”朱姐有次在宿舍里说。
王见娣却说:“听工商所的人说,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邓雪梅与罗华光时常发生争吵,还有之前邓雪梅遭到罗家反对的事,也时常被她挂在嘴边。有一晚,罗华光不想跟孕妇计较,气得去别的男同事宿舍里挤了一宿。”
“呀,真的假的,这才搬过去几天啊,就闹得这样不可开交了?”朱姐嘀咕。
“就她那副脾气,谁也受不了啊。”李孝红道。
这天,罗华光的母亲从家里带了一些鸡蛋过来,邓雪梅当时正好在食堂吃午饭,王见娣说道:“雪梅,你准婆婆过来了。”
邓雪梅态度傲慢地吃了饭,才走出去,连鸡蛋都没有接,只让罗母提着,回宿舍放好。并且最后连饭都没有招呼她吃,就让老人家饿着肚子回村了。
罗翠莲有次回家看望父母才知晓此事,气得要死,憋了一肚子火,跟她妈妈说:“你以后也别对她那么好,生出来是个儿子也就算了,要是生出的是女儿,我看也随了她妈一个样。”
气冲冲从家里来到公社,先是找了弟弟,止不住训斥道:“我就说这个人不能娶,现在好了,将来注定就是一个慈禧太后,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得下去。”
面对指责,罗华光只能抽烟不停。他顾念着邓雪梅的肚子,也不敢对她说重话,怕她一下子撒起泼来,整个工商所都知晓。
大约是越想越气,罗翠莲又进了供销社,当面说了邓雪梅两句。
“雪梅,老人家好心好意拎着鸡蛋去看你,你怎么说也要对人家好一些,也应该要喊她吃饭吧。”
邓雪梅回道:“我哪里知道要招呼她老人家吃饭,她自己又不说,我还以为她还要赶回家做饭给老爷子吃。”
罗翠莲:“就算她要赶回家吃饭,你起码也要问一声,这才是应有的礼数,给人家做媳妇,就是这样对待公婆的?”
邓雪梅面无表情:“我记下了,下次一定招呼她吃饭……”
发生这场小插曲时,大家都在一旁看戏,沈白露甚至还特地远离了一下她们,以免被误伤。
罗翠莲说完就走了,邓雪梅气得直捶柜台,老段提醒道:“哎,小邓,不要用力捶,会把玻璃砸碎的。”
邓雪梅气愤道:“她是谁啊,仗着自己嫁的人是工商局局长,真把自己当官太太了,这也要管,那也要管。”
虽然……但是……朱姐有些劝告意味地说:“雪梅,你年轻,学学这些礼数也不吃亏。”
邓雪梅冷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这些礼数,但是当初她老人家也根本看不上我,让儿子去找城里的女孩,我对她那么好做什么?那些事情我想想还来气。”
“那不都过去了吗?往后还有那么长的日子呢。”
“我现在还没过去。”
日子在吵吵嚷嚷中飞速度过,邓雪梅的那些事儿,听多了也腻。知道他们过得不好,就安心了。
天气越发寒冷,早上起来,冷霜把草地都冻成一片白色。
在这样的天气里,一大早就要爬出被窝可太难了。
沈白露现在穿一件打底衣,套两件毛线衣,再穿了一件卡其布做的外套,勉强御寒。
有那种老式棉衣,暖是暖和,但是十分笨重,卖东西的时候很不方便。幸好她只在室内工作,时常活动着也不见冷。
家在山里,老北风一刮,那才叫真的冷。
沈白露前几天回了一趟家,见爷爷天还没亮就起床干活,劝爷爷早上把牛交给时常跟他一起去放牛的人,每月给他两块钱,人家很乐意。毕竟还要养猪,实在太辛苦了。
沈爷爷嘴上答应着,但每回还是很早就起床牵牛去放,回来再煮猪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