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管家权?”沐禾凝虽然没有管过家,可她也是在沐夫人身边长大的,看着沐夫人平日里忙于处理沐府一应庶务,又管着前院后院一大家子人,沐禾凝想到便头疼:“我要那管家权做什么?受累不说,还得不上什么好,现今有那二房操持着,我也不想烦这个心。”
她就像从前在沐家那样,每日早上睡睡懒觉,赏赏花喂喂鱼,听听戏文看看话本子,这悠闲生活不好吗?为什么要给自己找累受。
魏嬷嬷却摇头,语重心长道:“这管家权本就是属于王妃的,那二房夫人把持着乃是越权,王妃可不能这般容着他们。”
沐禾凝把玩着指甲,漫不经心问道:“那我要了这管家权,有什么好处吗?”
“自然。”魏嬷嬷毫不犹豫道:“王妃有了这管家权,府上的账目都在王妃的管理之下,府上的下人也都只听王妃的话,王妃在这府中便不必再看任何人脸色……”
她说着发现眼前的女子并不为之所动,知道这些不能吸引住她,只好又绞尽脑汁想了想,凑近沐禾凝小声道:“奴婢可听说,王妃目前每月的月银是五两,每季的新衣料子是五匹,每年的珠钗首饰是八件……”
沐禾凝散漫的神色一下子就定住了。
她只有五两银子的月钱,一个季度只能做五件新衣裳,一年只有八件新首饰?
这她就忍不了了。
虽然她带来的嫁妆丰厚到堆满了沈府的整个库房,衣裳首饰也多到用不完,可谁会嫌钱少的?
沐禾凝想了想,问道:“是不是我有了这管家权,想花多少银子就花多少,想换多少衣裳便换多少,喜欢哪件首饰便买哪件?”
魏嬷嬷迟钝:“……可以这么理解。”
那她还是要争一争的。沐禾凝打定了主意,立刻便从美人榻上站起了身。
魏嬷嬷连忙拦住她,劝诫道:“王妃切莫冲动,这管家的对牌握在二房手里有些年头了,又是沈老夫人示意的,王妃这么贸然过去讨不了什么好,不如听听奴婢的法子……”
她说着凑近了沐禾凝的耳朵,仔仔细细说了一遍自己的计划,沐禾凝却听得连连皱眉。
“要那么复杂做什么?直接去要不就好了,一个对牌而已,还需要这么费心的算计来算计去?”沐禾凝显然不是不太赞同。
魏嬷嬷却煞有其事道:“王妃这么做才齐全,既让沈老夫人和二房说不出话,又不会落了旁人的把柄……”
沐禾凝却不这么想,她可不稀罕那些所谓的招数,旋即摆摆手不耐烦道:“我便去了,嬷嬷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二房里,白氏刚刚合上账本,放下手中的笔墨,揉一揉酸痛的手腕。
每月到了月底,她便要细细核对本月府上进出的所有开支,每一笔账都要明确来龙去脉,花费她不少的心神。
虽然劳累,可看着一本本明晰的账目,白氏心中也有满足感。
门外,沐禾凝大步流星闯进来,行至白氏的跟前才让白氏发现。
她愣了愣,不动声色地将账本收了起来,起身给沐禾凝虚行一礼,“大嫂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用过膳了?我让丫鬟去小厨房要些点心……”
“不必麻烦了。”沐禾凝径直表明来意:“我来是想向二夫人讨回管家的对牌的。”
她这样直接,倒让白氏愣了愣,下意识道:“大嫂怎么忽然想起这事了?对牌确实是一直在我手里收着,只是母亲看大嫂还年轻,尚无管家的经验,便一直由我代管着……”
她边说着边打量沐禾凝的神色,这大嫂进门几日了突然想起来要沈府的对牌,莫不是听说了什么?只是她这样风风火火就来了,也不知母亲知不知道……
沐禾凝也不和白氏绕弯子,客气道:“那便谢过二夫人这些年代为管家的辛劳了,如今我来了,二夫人也不必这么辛苦了。”
白氏脸色微僵,这大嫂直言直语,倒让她不好直接拒绝,她想了想,摆出一副轻松姿态,敞开了笑道:“大嫂想要对牌,和母亲说一声不就成了?我自然不会抢了大嫂的……只是这管家之事琐碎复杂,又牵连众多,一时半会也不好易主,待我晚点回禀了母亲,再将这些文书账目一一都理清了,再全部交还回大嫂如何?”
沐禾凝却嫌麻烦,皱眉道:“我不过是要一个对牌,何至于这么复杂,二夫人直接将对牌给我不就得了?”
白氏见她软硬不吃,不由攥紧了手心,坚持到最后,“这对牌是母亲亲自交于我的,母亲没有同意,我不好轻易交给别人……”
这是拿沈老夫人来压她了?沐禾凝再次皱眉,一针见血道:“这里是渊政王府,我是渊政王妃,到底谁才是别人?”
白氏这下嗫嚅着唇说不出话来了,面色阵阵发白。是了,这是渊政王府,面前的是渊政王妃,她才是这府上唯一的女主人,也只有她才能拥有这名正言顺的管家权。于自己于老夫人,又有什么关系?
白氏第一次痛恨自己嫁的是庶子,不能拥有府上的任何权利。
她无法辩驳,只能慢慢移到桌前,翻出匣子,取出那块她珍视已久的令牌。
“这些文书账目……”
沐禾凝从她手上取回属于自己的对牌,又望着一桌子的账本文书,随意道:“这些让丫鬟们帮我拿回来吧。”
白氏目送着沐禾凝满意而归,独自立在窗前远望着她的背影,咬着嘴唇,眸间泛红。
寿安院里,沈老夫人“啪”一声拍了桌子。
白氏站在跟前哭哭啼啼:“老夫人,儿媳操劳府中事务多年,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这样不讲道理,当着底下人的面要走了对牌,还说我们都只是王府的外人,我看我在这府上也待不下去了,不如收拾了东西,回蜀地娘家去……”
沈老夫人面色不虞:“她好大的胆子,才嫁进来几日,便这样放肆,看来我是要给她立立规矩了,让她看看谁才是府里的外人。”
她说着看一眼白氏,安抚道:“你莫急,此事我会替你做主的,只是——你何必同她争辩?她要对牌,你给她不就是了。”
白氏愣住,呆呆地看着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继续道:“她这样冲动要回对牌,必定是昨日回门沐家提点了她什么,看这样子也知,沐家人从未教过她什么管家之事,她即便是要回了对牌,对管家一事也是一窍不通,过不了多久便会捅出篓子,你只要安安心心等着,对牌不就又回到手上了吗?”
白氏怔住,她显然没有想到这么多,老夫人说的有道理,便是那沐禾凝没有出什么岔子,她管家了这么多年,只需从中动些手脚,也够她受得了。
白氏立刻换上笑脸,奉承道:“还是母亲考虑的是。”
与此同时,沐禾凝正对着账本咬着笔杆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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